兵行险招
经冷天奴之手,崖洞洞口处已做足了伪装,且离这崖洞几步之距的悬崖崖缝中就长有附壁而生的崖柏和一丛丛似碧色波涛层层叠叠生长的松针和苔藓,莫说在这风吼子和暴雨肆虐的极端恶劣天气,便是在艳阳高照的日子里也极难发现这悬崖峭壁中别有洞天的隐秘崖洞。
可偏偏,就有人闯了进来!
来人动作太快,被劲风袭掠似受了惊吓的火光随影而动,一道强大威压瞬时弥散开来,随之而来的冰冷萧杀之气更令整个崖洞寒凛如冬…
这危险冷酷的气息,令冷天奴熟悉又恐慌,不过瞬息间的一恍,只觉浑身血凉的他已是出手不及,眼睁睁着宇文芳被一股强劲内力所袭,人倒了下去昏死过去。
“不!”
冷天奴骇然大叫,身形一晃抢上前,然对上
那对儿慑人心魄桃花眸里的无言警告,动作猛地一滞,生生止了步,眼睁睁着昏了过去的宇文芳已被父亲冷潇雨拎在手中,确切的说,是被生生掐脖锁住了咽喉。
“爹,不,不要伤害她…”
面色苍白一片的冷天奴失了往日的沉着冷静,墨瞳里尽是惊恐紧张,紧紧盯着被父亲冷潇雨拎在手上的宇文芳,眼角不受控的轻抽,双唇颤,声音含了仓皇甚至是乞求。
那只掐在宇文芳白晰芊细脖颈子上的手,分明干净修长似不染一丝尘埃,然泛白的骨节,杀气腾腾的动作,无不预示着它顷刻间便会生生捏碎指间的血肉骨头,将其化为齑粉。
冷天奴从父亲的眼中看到了无情和毫无转圜的余地,虽他心乱如麻浑身血凉,可脑子却飞速的运转,于他,无论如何得保住宇文芳,他无法想像更无法面对心爱的女人会被自个的亲爹所杀…
“天奴,还记得行大猎之前为父所说的一番
话吗?”
低醇又沉沉的声音响在崖洞中,回音渺渺透着股子森寒嗜血,一身水湿,从头至脚一道道细细水流无声滑落,脚底下已是汇出一片水洼的冷潇雨看着脸色变的儿子,声音淡淡,目光淡淡,然那眼底里分明已是冰封千里,语气似刺骨冰凌:
“为父的早已警告过你!警告你此次行大猎,莫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否则,为父的不介意让她就此埋骨猎场!”
又淡淡扫了眼额头冷汗涔涔的儿子,冷潇雨声音凉凉:“可显然,你将为父的警告又一次当成了耳边风!”
“一次又一次,天奴,你自己算算,为了这个女人,你这已经是第几次违逆父命了?”
“爹,不,不关芳儿的事,是,是…”冷天奴舌头打结。
“为了这么个女人你竟然就不管不顾的追着跳崖,呵——”冷潇雨禁不住磨了磨牙,呵笑一声,
笑声中分明透着一股苍凉心伤。
这逆子能活下来,他心有庆幸,可随之而来的更是愤怒和失望,甚至是心有伤感。
“爹,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
“你闭嘴!”冷潇雨斥声打断。
看了眼脸色惨白眉眼间尽显惶恐无措的儿子,冷潇雨阴沉沉的脸色越发黑了些许,忽薄唇微弯,笑得凉薄又冷酷,转而又睨了眼指间昏迷着的宇文芳,慑人心魄的桃花眸微眯,危险暗芒闪现,悠然道:
“天奴,既然你将为父的话充当耳旁风,那她,便埋骨在此罢!”
这逆子一再违逆父命,此次更追着宇文芳跳了崖!
这逆子眼中可还有他这个父亲?
这逆子可知殇来禀报时,闻听他跳了悬崖,他又痛又怒,急怒攻心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皎兮生这逆子时几近是以命换命,这逆子竟然就如此不知自爱自重,轻易就敢舍弃性命,他怎么
敢?
宇文芳,是断不能再留了!
冷潇雨越想越恼,慑人心魄的桃花眸里怒气翻涌,修长干净的指倏地的收紧。
“不——”冷天奴大惊失色,嘶声吼道,“爹您不能杀了自个儿的嫡亲孙儿!”
“…”冷潇雨一怔,指间的毁灭之力突地一滞。
一道人影已窜上前,扑跪在他脚下的人一把抱住他腿,颤声道:“爹,您怎能如此狠心,您怎能狠心亲手杀了自个的孙儿?”
“孙儿?”冷潇雨拧眉看看拎在手中昏迷不醒的宇文芳,又看看一脸痛色满目绝望伤心“指控”他狠心的儿子。
这逆子在说什么?
冷潇雨皱眉,发懵。
迎着父亲沉沉目光中的疑惑,双手紧紧抱着他爹腿的冷天奴使劲点头,大声道:“是,您的孙儿
!嫡嫡亲的孙儿!”
“爹,孩儿与芳儿已有了夫妻之实,困守崖洞这些日子,儿子与她日夜缠绵,想来此时,您的孙儿已经在她的腹中孕育,您就真的忍心亲手杀死自个的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