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将你和亲突厥,她还有更深远的图谋!”
麂文泰没有猜错,宇文芳和亲突厥,也是“随国公”杨坚之意,而真正令天元大皇后忍痛割爱弃了宇文芳的,正是杨坚!杨坚,是真正看得深远之人,然,最后却聪明反被聪明误,险被宇文芳坏了他大事,当然,这都是后话。
“芳儿,天元大皇后何止做了这一桩,
对你,她还真是倾尽心力!”麂文泰一字一句,随着他重重咬牙的动作,扯得额头青筋也跟着紧绷显现。
何止这一桩?
天元大皇后还对她做了什么?
忽就想到池安儿,那被天元大皇后送到她身边,与她有着五分肖似,险被佗钵下令活生生打死的异母妹妹,宇文芳陡地一个激灵,只觉浑身汗毛乍,毛骨悚然。
天元大皇后,你究竟还瞒了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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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兰猎场深处,一众小可汗和贵族头领们于狩猎的间隙跑了来,聚在佗钵大可汗周边,各个面露兴奋色,大声谈笑议论着所获,明晃晃比较着各自的实力…
“尔伏可汗呢?”有一贵族头领四处扫了一圈儿,没找见尔伏可汗摄图一行人。
“达头可汗也不在!”另一个部族头领
大声笑道,“说不定这两位又扛上了,今可是行大猎的最后一日,也不知他们二人谁能赢了狼头金箭?”
冒乌顿汗王不乐意听了,使劲薅下另一匹驮马上驮着的一头大黑熊,冷笑道:“我今日所获也不少,不见得就输给摄图和玷厥!”
“啧啧,”一贵族啧啧叹笑道,“冒乌顿汗王,你今日所获是颇丰,可摄图和玷厥前日所获就已远远超过你,你今日猎得再多,可也不见得那二人会空手而归啊!”
男人们说的兴起,跟在佗钵大可汗左右的左夫人勒兰难和右夫人弱水虽满面含笑似是听得兴起,然微闪的目光表明了这二人的心不在焉,勒兰难若有若无的远远瞥向宇文芳毡房的驻扎地,紧跟在弱水身边的彩儿则几次失神…
佗钵大可汗笑呵呵的看着一众小可汗贵族头领们七嘴八舌着,忽抬手指向长孙晟,大声道:
“不提摄图和玷厥今日能猎多少,你们先看看长孙副使的收获吧!一个中原人,竟有如此的骑射本事,你们自小就生活在马背上,骑马射猎就像吃饭睡觉一般的平常,却比不过一个从中原来的送亲副使,你们不感到羞愧吗?”
一众小可汗贵族头领们瞅瞅长孙晟身后,他亲兵从一溜儿驮马上搬下来的猎物,都堆成了小山头儿,不由眼角抽。
“怎么起火了?”长孙晟忽眯了眼,遥看远方,失声而出。
众人顺势望去,惊见滚滚浓烟升腾而起,不由神色变:
“哟,这么大的烟!”
“火不小啊!”
“那个方向…”汝南公白胖的脸忽地一颤,“好像是千金公主的扎营地吧,公主她不会有事吧?”
“千金公主应该同我们一般也正在外狩
猎,定不会有事。”右夫人弱水柔柔弱弱的声音道。
“我去看看!”长孙晟心头沉,不由分说拔马而去,风抛向脑后一句,“大可汗,公主绝不能有闪失!”
千金公主…
佗钵愕然的盯着远方滚滚升腾着的浓烟,看着浓烟中赤红的火舌,回过神,大手一挥,紧追着长孙晟而去,阿史温伏将军和他的亲兵忙不迭跟上,一众小可汗贵族头领们也率队巴巴的追了去。
左夫人勒兰难乌涂涂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笑容,颇为满意的看了眼弱水,似笑非笑道:“走吧,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目视着得意洋洋的勒兰难纵马而去,弱水默默的凝望着那冲天的浓烟,水汪汪的美眸一抹不忍闪过,却终归了淡漠。
虽她的任务是助勒兰难弄死宇文芳,可
当宇文芳真的香消玉殒,她却物伤其类,为这位同样身不由己的和亲公主感到悲哀,轻叹一声,催马跟上。
紧跟着她的彩儿则心有纳闷:
郡主不是放毒蛇咬死宇文芳吗?
怎放开了火?
罢了,不管是放毒蛇还是放火,总之能弄死宇文芳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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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皑皑中,桃花片片飞,桃花叱于凄厉嘶鸣声中冲向悬崖…
那马背上紧抓缰绳的女子,高高束起的黑发随风狂舞于脑后,劲风猎猎,火红凤氅翩跹,她整个人,似一道赤红喷薄的烈焰,自发疯般了的桃花叱上纵身一跃,扑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