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烈心有委曲,不满的回头朝冷天奴重重喷了个响鼻:
为什么啊?为什么它不能“教训”那白虎?
为什么不可以跑前面?
冷天奴下意识看了眼为首的“尔伏可汗”摄图,又看看与摄图差半个马身之距的父亲和史拔图汗将军,低头轻拍了拍赤烈:
为什么?你一马当先,莫说摄图,便是我爹也不会容你!
还有那白虎,那可是草原神的坐骑,派遣下来的神兽,你若是众目睽睽下“教训”了它,估计你家主人我又会被血祭了草原神!
一行人至近前,还有段距离便纷纷下马上前向佗钵大可汗行礼。
叶舒体弱,不参加此次行大猎,出现在此,不过是身为侍候大可汗女人的本分,为佗钵送行而已,眼见冷天奴现了身,叶舒神色紧,目光悄然在冷天奴和宇文芳之间流转,却发现,冷天奴原本就清冷的神色越发较平日冷了许多,眉宇间更似盘横着一抹沉郁黯然,甚至连个眼风都不曾给宇文芳。
而宇文芳自始至终也未曾正眼看过冷天奴。
叶舒不由心下稍安,千金公主本就是注目焦点,如今传言起,传他冷天奴是助摄图登上大可汗之
位的杀星,此次行大猎,盯着他的人也必不在少数,可千万别被人发现了两人之间的情而令大可汗起了杀心!
然不过一息间,叶舒又心觉有异,禁不住又多看了冷天奴两眼,却正撞上冷天奴迎视而来的目光,迎着叶舒不安和探寻的目光,似知她所想的冷天奴不禁强牵了牵唇,唇边泛起一抹笑意,笑得自嘲,更是苦涩!
“天奴,此次行大猎,莫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否则,为父的不介意让她就此埋骨猎场!”
耳边回想着父亲冷潇雨的一字一句,冷天奴不觉眼角抽,心头猛地一窒,只想一想父亲所说,便恐惧绝望至极,想到她会因他埋骨猎场,只觉痛得难以呼吸…
父亲在此,他绝不敢踏雷池一步,强忍着看向宇文芳的冲动,冷天奴默默的转了目光,看天看地就是不敢朝那心心念念着的人儿投去一眼。
咫尺天涯,这便是吧?
“天奴哥,你冷吗?”
跟着哥哥摄图同来的思依无意间瞥见冷天奴持鞭的手轻颤,下意识将他的手握在自个的两手间,只觉似握着块寒冰,禁不住轻呼出声。
“不冷,我没事!”缓了心绪的冷天奴淡淡一笑,抽出手来,在思依一闪而过的落寞目光下,轻
抬手拂去她头上一片落叶,若无其事般道,“思依,你之前病了那么久,一直窝在毡房里,这次出来,也该好好散散心才是。”
冷潇雨冷眼看着因儿子区区几句关心的话便笑眯了的眼思依,心内呵笑一声:
呵,这也是个痴儿!
嗯,总好过应珠那个张扬惹事的!
感受到大可汗佗钵的眼刀逡巡在脸的摄图,心内一凛,掩下眼底里的复杂,抢前几步,躬身朝佗钵行抚胸礼,道:“摄图参见大可汗!”
深深看了眼摄图,又瞅瞅已巴巴跑到摄图身边,虎头一个劲儿往摄图身上蹭的白虎,佗钵只觉扎心又扎眼,想起大喀木所说,不禁抬头望望天:
白虎现世,为漠北草原上的风雨天灾而来!
风雨天灾?
哪儿呢?
怎就没瞧出一丝的风雨灾祸至的迹象?
可大喀木的话又不得不信!
将目光从天上收回来,末了,压下心内的郁闷,看着依然保持着躬身行抚胸礼的摄图,佗钵瓮声道:
“行了,今日行大猎,也没那么多的规矩,摄图,带着你的白虎,猎场上大显身手,别让本大可汗失望!”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