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已站队宇文芳,更以实际行动向她表了忠心,自不愿眼见宇文芳泥足深陷被佗钵抓个正着,叶舒正欲上前隔开这两人的视线以免被有心人抓到把柄时,不曾想,忠心耿耿的侍婢雨晴已抢前一步挡在宇文芳身前,且怒目而视冷天奴,后更以白眼对之,
一派这明晃晃“搂”做一团的两人生生污了她的眼睛般…
冷天奴这才意识到怀中还有个像八爪鱼似的紧箍着他的应珠,眼皮子一跳,心有苦笑:
他生长在漠北草原,虽自幼得中原名家大儒教导,然入乡随俗,所谓男女之间大防的理念规矩已疏淡了很多,他虽对应珠只有兄妹之情而无半分男女之爱,却也不会眼睁睁着应珠因恐惧而扑向他寻求保护时置之不理。
想到方才从宇文芳眼中看到的寂寥苍茫,心,忽就似被人给生生揪住了一搬,擭得他生疼,疼的几欲窒息:她,可是误会了?亦或是又对他失望了?
已冲上前加入到防范白虎的安加利拆都尉忽就回过头,深深盯着冷天奴,目光晦暗不明,在冷天奴有所觉迎视而来之际,安加利拆已回转过目光继续若无其事般看向如入无人之境肆意逞凶扬威的白虎。
“应珠,松手…”冷天奴欲扯开应珠。
“我不!”应珠断然打断,头不抬眼不睁,
双臂越发加了力道,只脆生生道,“天奴哥一定要保护好应珠,不要让应珠被白虎咬,应珠可怕疼了呢,应珠更不想死!”
冷天奴无奈摇头,起了身,似是双膝跪得久了,又似被应珠双臂箍得紧了,脚下一个趔趄,应珠却似无所觉,越发挂在他身上,小脑袋更往他怀里钻,那顶金灿灿明晃晃的牡丹花头冠随着她的动作扬起一片金光…
在雨晴轻蔑不屑甚至满怀敌意的眼刀下,冷天奴眼角抽,心内暗暗叫苦,却是再也看不到被雨晴挡在身后的宇文芳的面容。
不过转瞬间,杀出血路的白虎已径直扑向他…
刚使了个巧劲将应珠从怀中扯了下来,冷天奴汗毛忽乍起,一缕充满兽性的猎食嗜血腥风袭来,感观异于常人的他若猛兽般霍地抬头,墨瞳若暗夜中的猎食者般流泻出相同的冷酷凶残…
他猛的将身前的应珠给拽到身后。
“天奴哥小心——”
应珠尖叫,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定格在白虎腾空而起扑向冷天奴的瞬间。
稀世罕见的白虎,披一身雪白皮毛,若浓烈黑墨的虎纹遍布,似皑皑白雪中密布玄钢黑铁的刀剑,额前黑墨纹理勾勒出一个醒目“王”字,彰显着它的凶悍和王者之尊…
森白獠牙间是如血的红舌,怒张的血盆大口似有气吞山河的猖狂和贪婪,虎目圆瞪,似小山丘的脊背微拱,一个扑跃,腾空而起,挟风而至,似断钢折铁的利爪要扣向不闪不避直面迎向它的冷天奴脑门之际,忽就身子一摆转了头,庞大矫健的身躯似灵巧的小山猫,半空中转了身,直扑向大可汗佗钵…
直面虎袭的冷天奴缓缓松了掩在袖中的拳头,冷凝如铁的目光忽的一软,目光一转,果然正对上不知何时已从雨晴身后闪身而出,红唇微张满目惊急色后如释重负的如水目光…
四目相对,不过一息间,已是复归镇定冷静
的宇文芳转了目光,艳明如玉的颜一片平静,目光只追着白虎的动作而去,然瞳子里却是一片的空洞和茫茫然。
“父罕!天奴哥快救我父罕!”
应珠骇然声又起,搅了冷天奴沉凝的心和不安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