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应珠一对儿漂亮又目露凶色的大眼睛盯上,佗钵的特使暗暗叫苦: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应珠公主敢宰了他,他信!
没见她都敢当众明晃晃的喊大可汗“糊涂”了么?
没见她兜头就给了冒乌顿汗王两鞭子,而大可汗生生跟没看见似的么?
“你看我父罕干什么?”应珠清脆若银铃的娇喝声又起,断然又霸道,“我父罕最英明了,绝不会因你说实话就罚你,你快说!
正黑着脸朝宝贝女儿默默运气的佗钵,又因一句“最英明”哑了声,默默咽下到嘴的话
。
特使看看大可汗佗钵,心内暗暗叫苦:大可汗怎就不给他个明示或暗示呢?
特使又若有若无的扫了眼不远处面无表情的冷潇雨,末了,暗戳戳摸了摸指头上戴着的那枚项大金扳指,这金扳指可是厚实有份量着呢,这也是那位“展北孤园”的总掌事代替冷天奴孝敬给他的呢…
“呃,我,我当时是在现场,”特使又瞅瞅苏尔吉汗王,谨慎起见,他得把这位拖下水,“正如苏尔吉汗王和应珠公主所说,冷天奴确实救了王庭商队…”
人家“苦主”的老子苏尔吉汗王都公然维护冷天奴,事情不是很明白了么。
“至于那巫毒和抹了毒的靴刀,确实是伏咄少主的,呵呵,此事大可汗已有公断,自是错不了的!”
正腆着胸脯面露满意色的应珠听到后半
句,不由紧了紧手中马鞭,略显丰润的唇瓣流露出一抹冷笑:老滑头!
不及应珠再说什么,撼天震地的虎吼划破长空传了来,杂乱的惊骇声随之而起:
“白,白虎——”
“白虎逃出笼了!”
似要彰显百兽之王的霸气,更欲表明它的存在,虎吼声声,直吼得战马嘶鸣,草丛中兽影惊窜,众人汗毛乍,面色变。
不过转瞬间,一庞然却矫健的雪白雄姿若离弦的箭飞扑而至,挡其路者,根本是挨着伤碰着亡,雪白雄姿过,激起一路惨叫哀号,一路血肉横飞…
“快,保护大可汗!”
“弓箭手,快传弓箭手!”
“别杀它!”
“…”
纷杂声起,现场一片乱。
“天奴哥——”
花容色变的应珠本能的转身猛扑进冷天奴怀中,双手入他腋下紧紧扒住他的身,小脸儿更埋进了他的胸…
那扑进他怀的动作娴熟而自然,仿若练习了千百回…
那缩躲进他怀中的娇软又略显盈润的小身板,姿态是浓浓的依恋又依赖…
阳光下,宇文芳那对儿波光潋滟的杏眸忽就黯了下来,瞳子里映出的是他自然而然轻拍着缩躲进他怀的人后背的动作,一下一下,似安抚,似宽慰,又似无言温柔的呢喃倾诉…
看着,可真是扎眼!
宇文芳杏眸微闪,黯淡沉寂的瞳子若横亘了一道全无星月的暗黑夜幕,竟似明媚的阳光也穿不透,照不亮…
“天奴哥我怕——”应珠低声可怜巴巴着,无人看见她埋进他怀的小脸儿上笑眯了眼,
漾起的美美笑容。
真好!
天奴哥还是如小时候一般疼着她护着她!
险被应珠脑袋上的赤金牡丹花头冠上的花瓣划伤了脸的冷天奴下意识轻拍着应珠的后背,若小时候般轻拍着她背安抚着她的不安和恐惧:“莫怕,天奴哥在呢,天奴哥不会让白虎…”伤到你。
话未落,忽感受到落在脸上的一道沉凝视线,冷天奴霍地抬眼望去,正撞进宇文芳清凌凌又满含寂寥苍茫的杏眸里。
芳儿!
冷天奴张了张嘴,险些脱口而出,眉眼间不禁含了笑,笑得温柔,那抹温柔几近要溢出眼眶…
呃——
那抹笑容忽就僵在了冷天奴的眉宇间,
他定定看着冷不丁抢上前挡住宇文芳的雨晴一个狠狠的白眼瞪过来…
“嗷呜——”
一声虎吼咆哮,白虎直扑冷天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