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敢招惹事端,那就要有承受后果的自觉。
除了“啪啪啪”闷响声重,毡房里依然
静得诡异。
阿依乌不禁缩了缩脖,脚下不觉后退一步,瞅着彩儿已是鲜血糊了一片,红肿泛了紫生生肥了几圈儿的胖脸,只觉自个的脸也似生了疼,末了,觑了眼似仍未从大可汗要她筹备和亲大典的震惊中醒过神的左夫人勒兰难,心,忽就好了起来,暗戳戳寻思着:
也好,全无根基的千金公主做上可敦之位总比生有一副毒蛇心肠的勒兰难登上这个位子的好!
“左夫人,五十个耳光下去,这女奴的脸不就给打坏了,还怎么叫她有脸见人…”
默吡叶护的妻子古里尔隐忍不住开了口,似想让左夫人为个奴出头。
古里尔并非好心关心个挨耳光的女奴,实在是她看不得千金公主在众人面前嚣张猖獗的嘴脸,虽然人家千金公主神色淡淡的,甚至连个眼风都没给这些个人,可古里尔就是看她只觉扎
眼又扎心。
眼见古里尔出声欲撺掇左夫人出头,哈纳云不干了,声音干脆利落打断了古里尔所说:“教训这个嘴贱的女奴可是大可汗下的令,大可汗令谁敢不听?”
古里尔噎了声音。
哈纳云边说边瞥了眼手持锦帕掩着嘴,一脸不忍色似不敢看受责的彩儿惨状的右夫人弱水,又呵笑一声,她虽不喜千金公主,可好歹这女人救了小鹰儿,也未对驱使乌猎群袭击她的鹰奴不依不饶,比起只知以姿色诱惑大可汗的右夫人弱水,哈纳云更对千金公主有些许的好感,且,她还有求于千金公主呢。
“呵,千金公主只赏这女奴五十个大耳刮子已是便宜她了,要是敢有人背后说我家左夫人的坏话,我拿鞭子抽死她!”
弱水水汪汪的美眸微闪,心道:这两主奴,都是拎不清的!
哈纳云则注意到神色淡淡的千金公主终略抬眼皮扫了她一眼,虽只似有似无的一眼,可哈纳云满意了:嗯,千金公主,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甚至当我主子的面为你说话,你得记得我这份好啊!
哈纳云可一直记得鹰奴对她所说,巫医是指望不上了,她亲姐姐能不能为冒乌顿汗王生下孩儿,只能指望着千金公主的手下曹御医和小宫女池安儿了。
适当的为千金公主说话卖个好,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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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脸肿得似猪头的彩儿吐出两口血唾沫,两颗白森森的后槽牙惊现其中。
彩儿痛的直抽气,又痛又麻的舌小心翼翼的在满嘴的血腥气中舔了舔已是松动的一口牙,末了,眯起因肿胀的脸挤压成缝了的一对儿眼睛,恨毒了的目光盯着款款而去的宇文芳,胸口
起伏不定,恨得几近吐血:
宇文芳,你等着,只要我彩儿还有一口气在,我定要亲眼见着你先去死!
“彩儿,你怎么样了?”似受惊匪浅的右夫人弱水上前,抖着手搀扶起彩儿,哀叹一声,“是本夫人护不住你,可你,日后也当谨言慎行,莫再触怒了千金公主。”
“右夫人…奴,奴婢没有说谎,奴婢若说了假话,甘受天打雷劈…”虽一张脸几近看不出五官来了,可彩儿倔强的眼神却彰显着她的不屈,嘴里更含混不清的吐着字,抹了把眼泪,似被冤枉了狠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