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亦赶来的“汝南公”宇文神庆和长孙晟冷眼睇着古里尔,显然,这个女人是不管不顾了,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倒也罢了,她就是主战派的探路石,又明晃晃的挑起事端,逼着佗钵表明立场。
现场一片死寂,甚至连躺在地上的呻吟声也戛然而止。
然不及脸似黑云笼罩的佗钵出声,忽一道清灵灵的声音响起:
“雨晴姐姐,右夫人真是被吓昏了吗?”
“怎么会?”雨晴俏生生不假掩饰讥诮的声音回应道,“右夫人可是有胆有识之人,那日大可汗的生辰夜宴上,池安儿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全身血肉模糊的跟从血水里捞出来似的,也没见右夫人害怕,右夫人还走上前温言细语的说着话,劝她招供呢!”
“对呀,我也记起来了,右夫人确实好胆识!”云儿赞叹道,“我当时看见浑身浴血的池安儿时都吓得两脚有些瘫软了,可右夫人却走到受刑的血淋淋的池安儿身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呐!可,怎现在就吓昏了呢?”
雨晴冷笑,刚一张嘴,可不及她说话,宇文芳忽已出了声:
“此一时彼一时,吓没吓昏也要视情况而定,大可汗的生辰夜宴上就不能昏,昏了,便不能诱导
池安儿背叛本公主了!”
“云儿,”宇文芳似进一步解惑云儿心中之疑,语气虽淡淡,却又足以令静寂的四周听得清楚明白,“方才古里尔气势汹汹率一众如狼似虎的护卫进行打砸恶行公然挑衅本公主时,右夫人也不必昏,只坐壁上观静看着热闹便可,而此时此刻,便可昏了。”
彩儿只觉倒在她怀中的右夫人身子一颤。
弱水险被宇文芳的直言不讳给呕的吐血:
这人怎就这么不含蓄呢?
怎就如此不矜持呢?
如此直言不讳可非高门贵女所为啊!
高门贵女们一向都喜含沙射影打言语机锋,怎就出了这么位“坦荡荡”直言相向的呢?
彩儿急了,意欲在主子面前表现自个的忠心和可堪大用的她急道:
“千金公主说的什么话,我家右夫人受惊吓过度都如此这般了,您还出言讥讽不肯放过吗?是,
右夫人虽来王庭时日尚短便获大可汗宠爱得封右夫人,可这份宠爱是大可汗赐予的,您便是心有怨恨也不能将帐记到右夫人头上啊,您…”
“嗤——”雨晴嗤笑出声。
这个彩儿,这是明晃晃讥讽千金公主来王庭的时日比那“黄泉水”长,却一直未曾得封“可敦”做上大可汗的正妻之位,更不曾得到佗钵的宠爱…
有些话自有她这个侍婢出口,主子开口反有失体面了,更遑论同个被发卖了的贱婢口舌之争,平白的掉了身价儿。
雨晴不屑的睨着彩儿,嗤笑打断:
“彩儿,你虽在赵王府时因以下犯上的恶行被公主下令给远远的发卖了,可好歹也曾在赵王府里当过差做过事,该有些见识眼力劲儿的,也当知妾就是妾,再受宠那也就是个供人享乐的玩意儿,哪里就真能入了主子们的眼了!”
雨晴又抬眼看向那些大眼瞪小眼巴巴看过来瞧着热闹的一众侍候佗钵的女人们,微微一笑,大声
道:“就是在场的这些夫人们,哪一个不是出身各部的贵族女,哪一个侍候在大可汗身边的时日短了,哪一个不曾得过大可汗的宠爱?难不成,在你们主奴二人眼中,这些夫人如今都已人老珠黄远不如右夫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