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悠扬的琴音流泻而出的一丝戾气,冷天奴缓缓出声:“当日韶花阁一别,不想,阁主竟然还逗留在漠河城…”
声音低醇依旧却带了丝疲惫,然虽话说
一半,那琴音中的戾气却陡然退了去,似从未出现过。
夜玉郎心内的不快瞬时消弥:原来冷天奴以为他早已离开了漠河城,故而不来向他求助啊。
这个想法令他气顺了,指间一挑,扬出最后一个音节。
金丝光闪,红影轻动,一缕风过,惊起云烟四散。
冷天奴只觉鼻间暗香袭,眼前已是一张放大了的颜,那若凝脂肌肤,若画般眉眼红唇,当真是美得令人怦然,可那微眯的凤眸,眉宇间不经意间流泻而出的贵气和凌人威压,却令人心生凛然,旖旎荡然无存。
四目相对,相似的凤眸里皆目光深深各有思忖,夜玉郎眸光深邃如无底深渊,一抹精烁掠过似能扣察人心,冷天奴则神色清清冷冷,墨瞳内敛沉幽,眸光淡淡的看着他…
夜玉郎天然红似朱丹的唇忽的微翘,似笑非笑间语气却是不容质疑:“冷天奴,别装傻,本阁主助你内伤痊愈又免你高烧烧成了痴儿,这份天大的恩情你准备怎么还?”
冷天奴剑眉一挑,似在认真思量,末了,道:“阁主想让冷某如何还?”
夜玉郎唇边笑意越发大了,然目光落在他咽喉间那道已呈淡淡一线红的伤处时,目光不由一冷:什么人竟敢伤他,该杀!
远在突厥正被新发现的“饵料”所引的秋实忽重重打了个喷嚏,眨了眨凤眸,抬头望望天,默默的抹了把鼻子。
夜玉郎清朗的声音里带着抹蛊惑的尾音:“以身相还如何?”从此改名换姓做他高家的子孙,为兰陵王这一脉开枝散叶延绵子嗣,令先人得享后世香火供奉与祭祀。
知夜玉郎所指,冷天奴也不生恼,正色道:“得阁主出手相助冷天奴心有感激,阁主厚
爱冷天奴却是愧不敢受,原因无它,令弟尚在人间,嫡亲血脉尚在,自当担起子嗣繁衍传承之责,岂容外姓血脉混扰。”
“你也认为我血亲的弟弟尚存活于世?”夜玉郎一怔,眼底里一抹暖色滑过,旋即又冷冷一笑,“你不知,你什么都不知又怎知我那弟弟还侥幸活在人世?”
冷天奴声音却是笃定:“阁主天大的恩情冷天奴自当报答,如此,冷天奴就还阁主一个天大的恩情如何?”
被婉拒了的夜玉郎声音凉凉:“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