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宇文芳“讹”了左夫人千名鹰族贱奴作为用药的补偿,这“三叶皮”也功不可没。
池安儿自不会彻底根治左夫人的脸疾,之前也并未真正给她用这株药材,可前几日宇文芳却突然
答应了左夫人之请,同意池安儿继续拿药材给左夫人治脸。
其实连左夫人都没想到宇文芳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而宇文芳只所以答应,一是因当日心绪不宁,对左夫人所说并未入脑,恍惚间就随口应下了,甚至未提报酬之事,之后没有反悔也是考虑到佗钵的缘故,毕竟佗钵也明言暗示的希望她和左夫人摈弃前嫌,治好左夫人的脸。
于是,池安儿就拿到了这株‘三叶皮’,可也没舍得全用,只取了一小截,能压制住左夫人脸上的“火肤如”之毒一年内不发作就可,接下来如何,就要看左夫人的表现了。
然池安儿万万没想到,左夫人身边竟然有个宋学义,宋学义暗中试用了她的药汁,一拭便知其药用量,知道她这是留有后手呢。
当然,他自是告诉了左夫人,而这笔帐,自然又被左夫人记到了宇文芳的头上。
三叶皮虽是疗治热毒“火肤如”的灵药,却是与芷兰花相克,三叶皮中加入芷兰花,会加剧火肤如之毒,加速容颜尽毁,肉烂脱骨。
宋学义为了构陷千金公主,按高绍义吩咐隐瞒了相克之毒的可怕后果,只对左夫人说会感到疼痛,但毒性在他的可控范围,便是池安儿无能没法子解毒,他手中的解药也足以保左夫人无忧。
正因宋学义信誓旦旦,暌息王子也默许,左夫人才敢拿自个的脸做伐子。
敷药时,左夫人虽洁了面,可她用含有芷兰花的脂粉也有段时日了,皮肤里或多或少的滋进了一些,初时抹上池安儿送来的药还不觉如何,可几日下来,直至今日午间抹上药后,毒性反了出来,她的脸似被蜂蜇蚁啃,剧痛难忍…
池安儿自是惊愕不解,把脉诊断后才知,是芷兰花同三叶皮起了毒性反应,忙寻问了一番,初时左夫人装模作样的称不知,末了,才似惊讶的想了起来,忙命人取来暌息王子让人在漠河城给她买的上等
脂粉…
池安儿细细嗅着那盒脂粉,再抬头,颇为无语:这等芷兰花粉竟然漠河城就有的卖,不过也难怪左夫人会用它,此脂粉抹上的效果确实极好。
因芷兰花同三叶皮起的毒性已深入肌肤,必须先去了其毒才能再疗治“火肤如”之毒症,无奈,池安儿只得再给左夫人备一内服的用药,此药间隔近四个时辰才能服用,且不得不喝,否则,左夫人的脸真就毁了。
此时听曹御医问,池安儿点头:“我细细辩过了,那盒脂粉,确是含了芷兰花,”声音一顿,又似颇为无奈道,“之前看到左夫人的皮肤白晰滑嫩,我猜出她是用了上好的脂粉遮盖,可不曾想,竟是用的芷兰花脂粉。”
转过目光又看了眼顺着药罐出气口袅袅升腾而起的热气,庆幸道:“好在还可以补救,只要按时服了这药,便可解了相克之毒,免去肉烂脱骨之危。”
虽说是芷兰花脂粉惹得祸,可真真追究起来,经她手的药抹上才引发的严重后果,莫说左夫人,就是佗钵也饶不了她啊!
曹御医自是信得过池安儿的医术,听她这么一说,点了点头,可又想到什么,忽又一皱眉,不安道:“池姑娘,我虽未曾与左夫人打过交道,可也听说了她不是个好相与的,她脸痛成那样,竟然也没向你发难,这似乎,不太像她的性子。”
莫说直接命人往她身上招呼鞭子,甚至连个巴掌都没扇她,左夫人的心肠什么时候变得柔软了?
池安儿苦笑了一下:“许是顾忌我们公主吧,又许是知道杀了我,再无人能治愈她的脸,哦,现在曹御医您也能信手治愈‘火肤如’的毒症,可若我出事,公主绝不会再让您去涉险。”
当池儿同曹御医轻声说话时,左夫人也正低声吩咐着哈纳云:“池安儿也快来了,记住,你不要亲手接她送来的药,告诉下边的人谁都不准沾手,见池安儿来了,直接引她上前送药!”
另一边的执失律急的满头大汗,怎就找不到小鹰儿和宝儿呢?
执失律不知的是,此时的小鹰儿趁着佗钵大可汗的生辰宴,千金公主和左夫人赴宴之机,今夜不当差的她悄悄跑去看望哥哥鹰奴去了,且走时,还顺带拉上了同样不当差的宝儿。
“你,你能不能帮我叫叫你们千金公主?”
心急如焚的执失律拦下两宫女,结结巴巴道,话刚出口恨不得给自个一嘴巴:这话是他能说的吗?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帮我叫你们千金公主身边的雨晴?云儿也行!”执失律急道,“我有重要事要禀告千金公主,很急,很重要,再晚就来不及了。”
两宫女怔怔的看着满头汗一脸焦灼色的执失律,不知所谓。
执失律见千金公主,甚至她身边的雨晴云儿池安儿也会说胡语,就以为这些宫女也会,不想,这
两个宫女,恰好也是不懂胡语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一个宫女不解道,眼见执失律一脸焦灼,明明一个汉子,却是目光带了乞求色,心有不忍,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你等等,我去找个能听懂你话的来…”
“你刚说有要事要禀告千金公主?什么要事,跟我说也一样!”讲着胡语的温和娇柔声忽就传了来,宇文姿已走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