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芳不由凝目扫了眼彩儿,虽神色淡淡,可彩儿竟生生感觉浑身冷嗖嗖的,她看懂了宇文芳眼中深意:本公主能发卖你一次,自是能发卖你第二次!
其实宇文芳觉得自个来这一趟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正如彩儿所说,和亲大典未成,佗钵想要几个女人就要几个女人,与她何干?
莫说她现在的身份只是北周的和亲公主,便是已成为他的可敦,想来,也是拦不住他这个突厥大可汗一个个往身边划落女人吧。
宇文芳心思一转,暗暗喟叹:佗钵大可汗只所以请她来,不过还是因昨日骑射赛之事,以他的方式,表达他的愤怒和不满,封这个右夫人,虽是出于喜爱,然更多的是警告她和左夫人罢了。
她虽是堂堂的北周皇封公主,可人在突厥王庭,和亲大典之后,送亲使团一走,她所能倚仗的也就只有这位突厥大可汗了,他的高兴与否,欢喜与否,直接关系着她的生存和处境…
虽早已明了,可心有悲哀的她不觉神色恍惚,眼前忽就浮现出那张清冷的颜,他一对儿幽深沉静的凤眸静静的凝望着她,似无言控诉着她的狠心和绝情…
宇文芳不禁一闭眼,抹去他清冷的面容,复睁开眼时,瞳子黯,唇边一抹苦涩。
她这片刻的恍神却落在了佗钵和弱水的眼中,佗钵心有满意,咧了咧嘴,笑得愉悦:嗯,不错,高高在上的千金公主总算是不高兴吃醋了,倒底还是个小女人啊!
宇文芳懒的再同这些人打机锋,在雨晴和云儿的服侍下起身而去,经弱水身边时,弱水忽上前一步,侧了侧身,若有若无的挡住它人视线,因红肿而越显丰盈的唇轻启,低声道:
“彩儿纵有千般不好,可却知道自个的主子是谁,更知晓究竟该忠心哪一个,不是吗?”
宇文芳连个眼风都没给她,声音淡淡:“忠心?那你可知她忠心的那个主子为何不肯救她?她的忠心,只怕连她主子自个都不信呢。”
“那是因为你动作太快,辰夫人来不及救她。”
“这话,你也信?”宇文芳终看了她一眼,清凌凌的瞳子里不掩讥诮,“如此,你便好好用着这忠心的奴吧!”
在弱水微沉的目色下,一袭金绣牡丹束腰广袖华服的宇文芳已飘然而去,华服上的牡丹尽情舒展着国色天香的华丽,金光闪闪中,她若牡丹仙子,绽放瑰丽。
她明明走得不急不缓,却似走在云端,每一步都恰到好处,那袅娜的身姿,广袖飘飘的仙韵,说不尽的风雅,道不尽的风流…
坐在上首的佗钵,不禁眯了眯眼,眸光深深
,只她一个婀娜的背影,已让他惊艳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