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您说的,奴婢可没这么说。”雨晴眉角微挑,看着对方不卑不亢道。
默吡叶护的妻子怒:这个女奴竟敢回嘴,还敢直视她!
她怨恨宇文芳弄死了她亲妹子里尼,虽然是桃花叱干的,虽说是她妹子自个找死,可这仇却统统记到了宇文芳头上,连带着看她身边的雨晴和云儿都不顺眼。
所谓夫贵妻荣,她夫君是大可汗的心腹,还是手握兵权的叶护,妻荣的她平日里嚣张惯了,更视奴命如草芥,只觉雨晴不过是个女奴竟也敢回嘴,立时瞪了眼勃然大怒道:“你这个贱奴,竟敢顶撞我,真该割了你的舌头剥了你的皮,来人…”
她下意识扬手想命护卫将雨晴拿下,可手将将抬起,耳边沉冷的声音已传了来:
“这位夫人,你又是个什么身份?大可汗尚
未出声,岂有你说话插嘴的份儿!且莫说是千金公主身边的侍婢和宫女,就是一条狗,也绝不是能任你喊打喊杀的!”
默吡叶护的妻子猛回眸,撞上长孙晟威武沉肃的一张脸,他身边,汝南公宇文神庆白胖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可这笑,怎么看怎么不善。
也是,大可汗还没言语呢,北周送亲正副使就杵在眼前呢,她就敢发号施令动千金公主身边的侍婢,这份“胆气”,汝南公宇文神庆不知该说她是勇气可嘉呐,还是真没脑子?
转而看到大可汗有些难看的脸色,默吡叶护的妻子理智回了笼,下意识又看向夫君默吡叶护。
此时的默吡叶护也颇为无语,初时他还纵着她,不过就是觉得自个的婆娘因亲妹妹之死心有怨恨,他又不能替自个的婆娘出气,又不能给妻妹讨还“公道”,因而,只由着她的性子来,反正不过是说几句挑衅的酸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现在,自个的婆娘竟想动宇文芳身边的雨
晴,这可就不是小事儿了!
默吡叶护清楚的很,宇文芳是个护短的,只看动了冬儿的那几个的下场,连阿史温伏将军都挨了二百鞭呢,还有不久前的左夫人,不就是掌掴了云儿一巴掌,哈纳云就生挨了千金公主两大耳刮子,连左夫人身边的护卫头儿都险些被她给宰了…
可人偏偏还有个本事,事后总能将自个的所作所为解释得毫无错漏,偏偏还让人抓不出她的错来。
更别说,此时在场的还有北周送亲正副使呢,这两位,一个是笑面虎,一个是眼里不容沙子的,都是难缠的!
默吡叶护下意识看向宇文芳,果然,栅栏内端坐马背上的宇文芳正睨着他婆娘呢,那居高临下的气势,那指尖把玩马鞭的动作,那挑起的眉峰,凌利的眼刀无不无言的表明:敢动本公主的人,你承担的起后果么?
默吡叶护甚至相信,要是他婆娘真敢抓了雨
晴,先不说大可汗会不会生恼,宇文芳止定会纵马跃出栅栏,一鞭子抽上他婆娘的脸。
眼见夫君朝她瞪了眼,心知不妙的默吡叶护的妻子讪讪的收了手,抢在默吡叶护开口前强辩道:
“我不过是替左夫人说句公道话,怎么还说不得了?左夫人有没有作假咱们可都看得清清楚楚,连箭都用一样的,场上就她们二人,这女奴硬要说作假的话,呵…”她呵的一声讥笑道,“难道还是千金公主暗动了手脚,故意帮着左夫人射中靶子不成?”
“奴婢可没说左夫人作假,”雨晴伶俐道,“奴婢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左夫人不敬,这话可都是您说的,奴婢说的是左夫人养病不过区区几个月,竟然就能达到我家公主成年累月负重铅块儿的效果,奴婢不过是心有羡慕罢了。”
“莫说雨晴,本公主也是心有羡慕呐,”宇文芳忽悠然出了声,杏眸转向神色微僵的左夫人,似笑非笑道,“也不知左夫人是否能不吝赐教,如何能在短短的几个月内使得骑射本领突飞猛进,竟能从百
步直跃到一百五十步的射程?”
左夫人干笑了两声,心道: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
可迎着众人巴巴看过来的目光,不禁眼角微抽,显然,宇文芳的话说出了众人的心声,谁不想骑射本领突飞猛进啊,谁不想能射到一百五十步啊…
若真有这种窍门用于军中,那可是大大提升了战斗力啊。
佗钵锃亮的一对儿眼珠子也定在了左夫人的脸上。
心虚的左夫人迎着大可汗这火热的目光,心有感慨,平日里虽求之不得,可此时,竟觉这目光烧心的慌。
她禁不住咳了声,看着宇文芳芳,摆了摆手,作出不以为意的姿态道:“千金公主客气了,你的骑射本领也不错,虽然还差了点火候,不过就像本夫人养病期间似的,每日勤练,除了吃饭睡觉之外都在练箭的话,想信很快你的骑射本领就会同本夫人一样
好。”
呸,真不要脸!
雨晴忍下了翻白眼的冲动。
宇文芳微怔,听着对方大言不惭的话,感觉自个还是低估了对方无耻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