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族长,老族长还活着,就在额尔叶兰山中。”努日图在鹰奴身后低声着。
鹰奴身躯一震,心有激动的他险些就失了理智扭过头追问。
阿父和十几个族人在多年前伺候老冒乌顿汗王父子两人打猎时遇上山崩被砸落悬崖,当时鹰奴虽年少,却深受痛失族长的族人们的拥戴爱护,直到两年前,一直心有侥幸的鹰奴确信阿父再也回不来了,这才正式接任了鹰族族长之位,也正是这个位子和责任,将他后半生的自由给牢牢捆住。
“少族长,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找到老族长和我阿父。”努日图声音低哑,难掩绝望。
眼见努日图手一颤,抵住鹰奴脖颈子上的刀一动,一条血痕显现,“不,不要杀他——”哈纳云惊恐尖叫,猛冲上前,伸着两手挡在鹰奴和努日图身前,试图阻拦挥刀杀来的兵卒们。
阿巴齐瞪着哈纳云,咧开一嘴白牙狞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真以为你姐姐是伺候我阿父的女
人我就不敢杀你了是不是?都给我听着,这个女人再敢拦的话就给我一并杀了,只管动手!”
“小子,你是谁?以为我怕了你不成?”故作气势汹汹的努日图一把推开鹰奴,挥着短刀冲上前准备慷慨赴死。
哈纳云眼急手快忙不迭紧紧扶住踉跄着险些摔倒的鹰奴,担心的看着他:“鹰奴,你怎么样?”
鹰奴没出声,只死死盯着势单力孤,誓死不降眼看就要被乱刀分尸的努日图,突然“扑腾扑腾”声响,挥刀砍向努日图脑袋的几个兵卒一个个倒在地,很快,地上躺了一片,清醒的或捂着窜血的脑袋,或按着断了骨头的胸,惨号声声。
努日图精神一振,撒腿就跑,一路狂逃,只听得身后扑腾声响,估计又倒下不少追兵。
正拼命狂奔的努日图忽觉眼前一暗,未及看清楚,脑袋就被拦了他去路的殁重重敲了一记,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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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千金公主借她怒抽云儿等人耳光之事告状的左夫人来牙帐请见大可汗,却久等不见人,好不容易将人等回来了,大可汗却极为干脆的挥手让她先回去,说是有要事要同大喀木密谈。
心有郁郁被打发走的左夫人出了牙帐,回身,手抚上黑纱遮面的脸怔怔的看着,似要透过帐帘看清里面深深爱恋了二十年的男人,心有酸楚:迁出王庭养病的短短几个月,却如数年之隔,再见,大可汗对她竟然是如此不耐和无情。
既如此,也别怪她无情,她总要为自个的儿子暌息好好打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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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毡房里,赵嬷嬷边小心翼翼为冷天奴擦拭背上已干涸的血渍连不时抹着泛红眼眶涌出的泪。
霍不与则冷眼看着,不发一言。
“天可怜见的,怎就又将人伤成了这样?”赵嬷嬷停了擦拭的右手,左手又抹了抹眼角的泪,“
少主,您好歹是千金公主的人,便是马前奴也是她的下人啊,身为主子,她怎能由着别人这么作贱您啊…”
这颇有些指责意味的话令躺在床上的冷天奴眉头微蹙,淡淡道:“赵嬷嬷,有些话不是你能说的,还是慎言的好。”
赵嬷嬷神色一僵,旋即低眉顺眼的点头,吸了吸鼻子,哑声道:“少主说的是,是老奴失言了,可老奴眼见着少主这一身的伤,这心啊,就是难受的紧。”
待赵嬷嬷将一盆血水端出去后,冷天奴回过目光看向静的异常的霍不与,讪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