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两眼的默吡叶护看了半天,想说什么,可再瞅瞅宇文芳鬓前滑落的几缕青丝,明晃晃血染的两手,终没出声。
倒是哈纳云想到什么似的脱口而出:“大可汗,左夫人,桃花叱一定是中邪了!”
见宇文芳目光凉凉的睨向她,莫名打了个激灵的哈纳云梗着脖颈子道:
“桃花叱连自己的主人都敢伤,不是中邪了是什么?”
“赤烈没来时,桃花叱好好的,赤烈来了,没一会儿桃花叱就发了狂,冷天奴是邪灵,他的赤烈一定也有邪气,桃花叱一定是染了赤烈的邪气才发的狂,对,一定是这样!”
被佗钵拂开了的左夫人眼睁睁着大可汗托着
宇文芳两手,检查着伤处,满脸关切的模样,正心有酸涩郁闷呢,闻言,狠狠瞪了眼自觉聪明的哈纳云。
她险些被桃花叱给踢死,却乘机有意往宇文芳身上引,这个蠢货怎就替宇文芳开脱呢?
“不可能!”宇文芳眼神示意,雨晴立时摇头道,“赤烈都没发狂,小飞也没发狂,你也没发狂,怎就单单桃花叱染了邪气?还是把桃花叱追回来,查清楚了再说。”
“啾,啾啾…”
从方才的打击中恢复了精气神的小飞,望着桃花叱和赤烈去的方向鸣叫声声,扑扇着翅子,跌跌撞撞的似飞似跳了几步,又回头瞅瞅宇文芳,似心有犹豫,末了,还是跌跌撞撞的又回来,不舍离开主人。
“大可汗,您别看了,难看…”似觉得受伤的手有碍观瞻,宇文芳将手从佗钵掌中抽了回来,似疼痛的狠了,拧着乌浓柳眉,轻抽了口气。
雨晴和云儿早已取出帕子,忙给她包扎好,宇文芳似想到什么,唇边忽含了抹笑意,悄声道:“大可汗,赤烈真的喜欢桃花叱,巴巴的追着它跑呢。”
看着宇文芳又疼又忍不住欢喜的小女儿家模样,佗钵也咧了嘴,哈哈笑出声,惹得众人莫名其妙。
那个暗下黑手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女人悄然扫了眼宇文芳,又深深盯了眼左夫人,垂了眼帘,心有冷笑:她不喜欢千金公主,可更恨左夫人。
见宇文芳和佗钵低声而语,相视而笑,左夫人气得握手成拳五官抽搐,抹了的几层粉扑簌簌而下,可再扫向悄然窥视她脸色的一众女人时,却已下巴颏扬,又是傲然冷厉的左夫人。
阿依乌痛得额头汗湿,托着受伤的手,抿着丰盈红唇,上前几步想向大可汗说什么,可觉察到霍地盯向她的左夫人,不禁身子一晃,止了步。
“冷天奴是不是已养了十几天的伤了?也该能下地了吧?”
佗钵突然的一句令宇文芳心一突,面上不动声色的她转而看向雨晴,淡淡道:“冷天奴的伤如何了?”
“禀公主,奴婢曾亲自过去察看了两次,冷天奴昨日才刚醒,人还迷糊着,只能趴着起不了身,瞧那身的伤,看着可吓人了,估计还要将养段时日才能下了地,听说因他伤重,那思依姑娘每次去见他都要痛哭一场呢。”
到底是因他伤重难过,还是因见不着人心有委曲难过,总之,思依每次都抹着泪离开是真的。
冷潇雨软禁了冷天奴,又严禁外人出入,迄今为止,除了他的心腹外就只来探视病情的长孙晟和
雨晴知冷天奴的真实情况。
至于赵嬷嬷,卖身为奴的人,敢多言?
许争虽不能拦奉公主之命前来的雨晴,可却知雨晴不会多言,雨晴更是直言不讳,直接道出冷天奴闭门不出是明智之举。
“昨日才醒?”
佗钵皱眉,想到冷潇雨挥舞的那根血淋淋刮着碎肉的“破军鞭”,再想到同样挨了二百鞭却被大大手下留情的阿史温伏将军还在养伤,也不再多说什么。
 
赤烈听见桃花叱的长声嘶鸣,亦嘶鸣声回应,而后颠儿颠儿的跑了。
放下帐帘的霍不与回头笑道:“天奴,赤烈消停了几日,这又耐不住性子了,估计跑出去不是挑衅那些还在驯练的战马,就是和野马群打架玩闹去了。”
冷天奴凤眸含了丝笑意,若有所思:“如果我没听错,它应该是找桃花叱去了。”
“千金公主的桃花叱?”霍不与也听说了当日骞马宇文芳的桃花叱赢了赤烈之事。
以霍不与的耳力,也隐隐听到马嘶鸣叫声,可他却分辨不出马叫声有何不同。
再瞅了眼冷天奴傻笑的模样,莫名的心有不
顺,眼睛微眯,笑容邪邪道:
“还以为赤烈是个聪明的,却没想到竟和它主人一样,都是个傻的!”
“人家小母马一叫唤,就跟个狗似的颠儿颠儿的跑了去,没出息!”
没理会他的讥诮,心情颇佳的冷天奴只笑道:“傻就傻吧,霍大哥,我心有所爱,赤烈也有了所爱,你没爱过,不明白也不懂,待你心有所爱时,就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