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似心有不耐,大步上前,薅住池安儿,拖着就走。
牛车上的鹰奴心如刀绞,虽知无用,可白了脸色的他禁不住支起身子欲大喊求情,却被执失律按住捂了嘴。
“族长,你可不能找死啊,”执失律一脸惊
惧和担忧,低声着,“池姑娘也给你用了不少药,说不定里面也有值千金的,卖了我们整个鹰族都不够赔的呀…”
鹰奴虽伤势已大好,可身子依然虚弱,被力大不亏的执失律死死按着,动弹不得。
“小鹰儿,小鹰儿一定会想办法救池姑娘的,族长,族长你不能出头,你会被处死的…”
执失律虽难过害怕池安儿会遭受刑讯,可他更不能眼睁睁着族长死。
云儿干净利落的动作令左夫人又是目光一滞:这个女奴手劲儿这么大?
佗钵倒是不觉奇怪,毕竟他可是看过云儿拎刀护卫在宇文芳身旁时的决绝,主子连阿史温伏将军都敢砍,手下的奴也不会是个软趴趴的。
可佗钵也有些头疼,难怪千金公主会这么生气,要是谁敢擅动了他的千金,哦,不,万金,他得把人活劈了!
估计千金公主也是心中有气呢,这是借着个
小女奴在出气呢,算了,让她出了这口气也好,毕竟左夫人掳了她的宫女,他也没替千金公主讨回公道。
想明白了的佗钵干脆继续瞧热闹,谁知,宇文芳却转眸朝他盈盈一笑:
“大可汗,这庞大的费用,可怎么算呢?”
佗钵目光一凝,被眼前笑盈盈,妩媚尽出的颜激起的荡漾情欲立时退了去:什么意思?不会想让他出这笔花费吧,那可不行!
似知佗钵心中所想,宇文芳若泉水淙淙的声音似含了无可奈何:
“大可汗,千金花费了数万金,却什么都没得到,别人好歹花了银钱,能买到些物什,看得见,摸得着,可千金甚至连把羊毛都没瞧见呢。”
这是不必非要还钱的意思?
佗钵眼睛一亮,哈哈笑道:“那你想要什么?”
宇文芳没出声,只拧着乌浓柳眉似在认真考虑,末了,叹气道:“罢了,如今正在夯墙筑屋,需
大量劳力,千金还在想要多买些奴隶呢,既如此,便以这六百鹰族奴隶抵偿吧。”
果然是和左夫人斗气呢!
到底是个小女人!
还是个聪明的小女人,有趣!
佗钵放了心,不就是六百鹰族贱奴么,算得了什么。
没了还钱压力的他大手一挥,很是豪气,大声道:“自今日起,这六百鹰族贱奴归千金公主你所有,再给你加上四百,凑成一千,都归你了!”
“大可汗英明,千金谢过大可汗。”宇文芳红唇弯,笑得妩媚又妖娆。
这抹笑,恍花了佗钵的眼,恨毒了左夫人。
正战战兢兢准备着要挨鞭子的鹰族奴隶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片刻,反应过来的他们呼欢出声,激动的喊声响彻天际,随即又是“扑腾扑腾”跪地声,朝着宇文芳“呯呯呯”磕头,汇成一道声浪大喊着:
“主人!”
“主人!”
“主人,我们一定好好干活!”
宇文芳只微微抬了抬下巴,已是气势风华无双,大声道:“你们更该谢的是大可汗!你们要效命的不仅是本公主,更是突厥大可汗!”
“多谢大可汗!”
“谢大可汗!”
很上道的鹰族奴隶们又朝佗钵“呯呯”磕头。
佗钵不以为意的看着这些奴隶,不过就是些任他打杀奴役的贱奴,他可不指望他们的效命,弯刀和鞭子足以让他们服顺听令,可宇文芳的话让他很受用,再看向宇文芳时,目光里多了丝笑意。
牛车里的鹰奴缓缓低下头,以头抵车壁,似作磕头状,于他,他的族人终有了活路。
执失律喃喃着松了手:“族长,一千人呐,千金公主会不会也将我们也要了去?我宁愿她做我们
的主人。”
“大可汗,”愤怒的尖叫声几成破音,气懵了的左夫人回了神,难掩乌涂涂瞳子里恶毒光闪,急道,“这些鹰族贱奴可是土库族给我的嫁妆啊,大可汗怎么能将我的嫁妆给千金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