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先生你身为人父,就能眼睁睁着儿子被杀?你甚至连天奴哥最后一面都能忍心不见?”
“还有哥哥你,”转过目光的思依,满目失望,“哥哥是我们拙真哒部的雄鹰,更是我们族人的守护神,思依从未想过哥哥有一日竟也这么畏缩怯懦!”
在思依看来,冷潇雨父子非突厥族人,公然辩驳反抗大喀木所说只会招致死路一条,可身为“尔伏可汗”的哥哥,为何也不敢说句公道话?
摄图脸色青白交错,思依却甩手就要走。
“思依,这事不能怪可汗,”史拔图汗将军急道,“这次‘卑刺部’和‘乞罗力部’出的事都被算在了可汗的头上,大可汗虽没明说,可话里话外却在怀疑可汗是幕后主使,这时候可汗再出面给天奴求情,别说人救不下来,说不定大可汗一怒之下又要将冷先生给血祭了啊。
虽不知具体情况,可还是从史拔图汗的语气
中听出事情的严重性,思依神色一滞,怔怔道:“哥哥,你处境竟这么难了?”
迎着思依要落不落的泪光,摄图越发心有郁堵,未及说话,史拔图汗的大脑袋已郑重点了点:
“谁说不是,这次大可汗迎娶和亲公主,咱可汗前来道贺,身边随行的亲兵入王庭的不超过两百骑,要是一个不好激怒了大可汗,只怕咱们这些人就都埋在这儿了!”
“可汗不是不想救天奴,这不还悄悄派人去找应珠公主,可谁知,应珠公主竟病了,她毡房外全都是守卫和驱病邪的萨满,谁都见不着她面。”
应珠病了?
她病得还真是时候。
思依紧抿着嘴唇,含着水光的瞳子闪烁着一抹愤愤然,似打定了主意,转身就走。
“思依你去哪儿?”摄图心觉不妙。
“哥哥,我不会胡来,我只是去求大可汗,求他放过救了他女儿性命的天奴哥,是应珠先闯进的
狼道,天奴哥为了救她才追进去的,如果不是天奴哥杀群狼救她,她早就被撕成了碎片,就像因她而死在狼群过道中的那几个护卫一样…”
“如果天奴哥是嗜血邪灵,引发这一切的应珠又是什么?”最后一句近乎是在愤怒嘶吼。
摄图并不知竟是应珠闯的祸,怔神间,思依使劲挣脱出他的手。
冷潇雨慑人心魄的桃花眸微闪,注视着那踉踉跄跄却坚定决绝跑了出去的身影,似有所思:这也是个外柔内刚的,难怪天奴定要救她,倒是没救错人。
“这还是思依吗?”史拔图汗被思依愤怒的嘶吼唬了一跳,就如同一只温柔乖巧的小兔子突然就亮出了獠牙,令人难以置信。
“可汗,我把思依追回来?”史拔图汗嘴里请示着,可腿却没动的迹象,显然,他也憋着气呢。
思依毕竟是个女孩子,有些事,身为“尔伏可汗”的摄图不好出面,思依却可以。
显然,摄图也想到了,且他想的更多:
妹子看似柔弱与世无争,可若执拗起来却也令人头疼,他已令妹子失望,此时若然再强行阻她见冷天奴最后一面,只怕思依从此不会原谅他。
摄图上面有十多位异母兄长,还有五六个异母姐妹,只思依是他同母的亲妹子,他自是不愿伤了亲妹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