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安儿是她的随嫁宫女,且还是个有脑子的,如今虽被强掳了去,可以她的聪慧,不会这么快就治好左夫人的脸。
当然,事涉可敦之位,若她真敢背主,便是送亲正副使也断不会容她,自会出手为她解决了个小宫女。
宇文芳眸光淡淡看也开始静默无语的叶舒,如画的精致红唇依然勾着一抹浅笑,可看在叶舒眼中,却陡地一个激灵。
迎着她透察人心的目光,她慵懒却胸有成竹的浅笑,叶舒突然庆幸自个从未对佗钵动过心,自个提前表了忠心,否则,只怕死都不知如何死的。
叶舒虽心有侥幸,却也暗自高兴,千金公主越强,意味着她逃离出突厥的机会越大,如此,甚好!
宇文芳一个眼神过去,雨晴会意,很快拿来一个锦袋。
“叶舒夫人,你那个女奴是个机灵的,这个,本公主便赏了她。”
替自个的奴谢了赏,拿着小锦袋躬身而退的叶舒心有了然,显然,她今夜的行为取悦了宇文芳,赏下的这一锦袋的小银豆子,不就是告诉她继续花钱做事,替她长着眼睛么…
鎏金烛台上燃着的御用红烛火光耀,大大的隐囊上,小肉团“小飞”正瞪着两黑溜溜小圆豆子似的眼睛和云儿玩儿的开心,伸着脖颈子,张着嫩黄喙,扑棱着两粉嫩肉翅,不停的往云儿高高抬起的指间香喷喷的肉糜叨去,玩儿兴浓时,却还时不时转过小脑袋看看说着话的宇文芳。
此时见宇文芳目光柔柔的看过来,它扑棱着两肉翅,几乎是跌跌撞撞朝宇文芳冲过来,宇文芳忙起了身,上前,俯身将它一把抱入怀,温柔的摸着它的小脑袋,眉眼弯弯,笑得温柔宠溺。
似说与小飞听,又似自言自语,她轻声低喃:“丰宜公主之事是他告诉我的,阻其到突厥也是他承诺的,而你也是他送来我身边的,你说,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该如何谢他?”
“送他一身泼天富贵?”她只一封亲笔手书,莫说父亲赵王爷,只以天元大皇后对她的歉疚之心,定会送文武双全的冷天奴大好仕途路。
“他若稀罕,自会去争,又何苦偏居一隅。
”
她摇了摇头,忽的莞尔一笑,杏眸水光闪,笑容苦涩,声音几不可闻:“或许,根本就无以为报吧…”
小飞往她怀里哄了哄,一副依恋之态,末了,抬头,看着她水光闪的瞳子,片刻,忽又张嘴冲她鸣叫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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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墟场,密闭的石室,靠墙倚坐的人举目,一片漆黑,伴着虚弱的咳嗽声是铁链划椤声响,金属脆响在黑暗静寂中格外清晰。
冷天奴抹去溢出唇边一缕温热的血,微眯了眯眼,入目处,还是一片漆黑。
他颓丧的垂了手,束在腕间成人臂粗的铁链又是一阵划椤声响。
内伤深重的他无言苦笑:还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他竟也有身为鱼肉的一日。
若非宇文姿…
他又露了抹苦笑:不知父亲会不会发现他出了事?想来会的吧,估计父亲正在为思依之事大发雷霆要拿他问话吧…
刚要强撑着身子凝内力疗伤,忽的动作一滞
,又无力的倚向身后墙。
石室的门悄无声息打开,一个高大身影立在门前,阴鸷的瞳子暗光闪,静静的看着黑暗中巍巍双肩已微颓了的冷天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