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奴深深看了眼说话有条不紊的殁:此人汉话如此流利,想来是从小便被刻意栽培了。
几句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明后,听在耳的冷天奴点头,抬眼又看了眼赏乐观方向,似知冷天奴所想,殁立时又道:
“蓝瞳汉子趁乱逃了,没死的手下见逃脱无望全部吞毒自杀,毒药就藏在牙齿里。”
“所剩不多的乌孙和突厥杀手,被府兵包围,也都挥刀自戕,这两帮人,做法倒类似于豢养的死士。”
已从夜玉郎口中得知两帮人身份的冷天奴不以为讶,只随口道:“那火又是怎么回事?”
“属下也正奇怪,”殁眸光掠过一丝疑惑,“属下只知混乱中张掖郡守的儿子李成瑞不知怎的被流刀斩去了两胳膊,后被护从抬进了毡帐,之后,他的毡帐突然起了大火,奇怪的是里面的人一个也没跑出来,火势过大竟连烧相邻的数座毡帐。”
冷天奴虽也不解,却也并未多上心,更未看
到他身侧霍不与凝向火中赏乐观时瞳子里的沉郁戾气。
“殁,你可知突厥王庭和高绍义在这边的暗桩?”
殁摇头:“我等此次受调令来此,只奉命保护少主在漠河城的安危,其它不知。”
冷天奴一字一句:“我不管你们在漠河城是否还有人手,也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手段,总之,将我的话传入互市,尤其传给那些突厥商队,就说冷天奴误入加川原时撞上狼群过道,为了自保,屠戮了数百条恶狼,传的越夸张越好…”
狼群过道?
身为突厥被灭小部落的遗孤,殁自然知加川原诡异存在的“狼群过道”,听冷天奴如此说,虽心有惊骇和担忧,然面无表情的脸没有半分好奇,训练有素的他只知听令行事,立时拱手道:“殁谨遵少主令。”
倒是霍不与替殁问出了口:
“天奴,你没病吧?”
“这话要传到突厥王庭,你还有的活吗?”
“擅闯‘加川原’狼道已犯了漠北草原的大怠,你又趁‘狼群过道’时宰了几百头被奉为草原神使者的过道狼,不说佗钵,便是那个整日里装神弄鬼的‘大喀木’染史泥傅也饶不了你。”
“别以为‘尔伏可汗’摄图能保你,激怒了佗钵,他一样救不了你!”
冷天奴没回应,只看向殁:“我今夜便会去往塞外,你们保护我的任务已完成,只做好我交办的事便可。”
冷天奴挥退了殁,虽已知殁是奉许争之命而来,可他并不了解殁,有些话,自是不会让他听。
回眸北望,皎皎月色下,那烈焰冲天跳跃着的斑驳火光映在他清冷的颜上,瑰丽又莫测,然瞳子里却是一片冷凝:想暗动手脚,在狼群过道之事上大做文章将祸水引向宇文芳,那他便先断了他们的念想!
消弥阁阁主肯出手帮他解决一桩麻烦,而他,自是要解决其它的。
冷天奴叹声道:“霍大哥,事情是我做下的,可有人想祸水东引,我自是不能让无辜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