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烈见冷天奴出现,一对儿黑亮的大眼睛光闪闪着奔了过来。
众人只觉眼前火红烈焰过,唬得下意识后退,岂料赤烈已四蹄腾空掠过人墙奔到冷天奴身前,四蹄轻跃,马脑袋蹭着冷天奴,低声嘶鸣,像个乖巧的稚童在向主人说着什么…
真是匹宝马啊!
距离这么近,竟然轻轻松松一跃就越过人墙,便是胡人的上好战马也做不到啊!
这匹马,本公子要定了!
蓝色锦衣公子眼珠子锃亮,瞳子里是不假掩饰的志在必得,他扫了一眼下面的护从,护从头儿立时意会,一帮人撸袖挥舞着铁拳围了上来,七嘴八舌怒道:
“小子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就敢口出不逊?”
“我家主子乃张掖郡郡守的嫡幼子李成瑞,
能看中你的马是你小子的福份!”
“敢骂我家主子是贼,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将这匹马作为赔礼,再跪下来给我家主子磕几个响头,兴许我家主子能饶你一条小命…”
这边的情景吸了其它人的视线,很快,便有不少受邀的客人聚拢了来。
冷天奴轻拍了拍赤烈的脑袋,抬头,凉凉的目光扫了眼李成瑞:“原来是张掖郡守府的少公子,我还以为这是身处张掖郡,而非武威郡的漠河城了呢。”
李成瑞在张掖郡仗着他老子的势没少做欺凌良善之事,奈何天高皇帝远,当地的百姓敢怒不敢言,便是来到武威郡辖制的漠河城参加“赏卖会”,依然不失嚣张本色。
“扑哧——”织锦青衣,腰间玉勾束带的连公子嗤笑出声,若有若无的扫了眼点指议论的看客们,道,“这位公子说的是,少公子,你怎么说也是来漠河城参加“赏卖会”的客人,哪有当着漠河县令少
公子的面喊打喊杀公然行抢掠之事的?”
“你…”人高马大的李成瑞拳头已嘎嘣响,满脸戾气与一袭公子着装的长裾锦衣甚是违和,可看见聚拢来的众看客,终忍住了暴脾气,这里,毕竟不是他们李家的张掖郡。
“少公子,难道我说错了不成?”平日里对郡守姐夫阿谀奉承,颇为世故的连公子皮笑肉不笑道,“漠河县令的公子就在此,难不成当着他的面你还要公然抢掠杀人不成?”
连公子边说边瞟向自始至终神色淡淡的冷天奴,心内动:这人穿戴打扮通身的气度似世家公子,被安排在主帐左侧第四的位置,该是主家邀请的贵客,此人,不知什么身份?
被点了名的漠河县令的小儿子终获得了存在感,挺了胸膛,然未及出声,连公子已在护从的保护下满面含笑走向冷天奴,抬手作了个揖礼:
“在下灵武郡守的内弟连魁,见阁下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不知阁下是哪家的公子?”
冷天奴以揖礼相回,淡淡道:“连公子客气
了,冷某不过是一介布衣,家中无人出仕不值提及,今日的赏卖会也不过是陪友人来此看个热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