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奴修长的手已伸向绿珠怀中的幼儿,似是要轻抚他尚带有泪痕的白嫩小脸儿,早已止了哭声的幼儿小脑袋前倾,似欲看清伸到眼前之物,又似伸手要去抓他指尖物,自然珠红的小嘴儿还砸吧砸吧了两下,待小胖手抓到了指尖珠扣,立时往张着的小嘴里塞。
紧盯着这一幕的兰姨娘险些吓得尖叫,刚要冲上前阻止,却见冷天奴手一动,那“肇事”的指扣已回到他指尖,幼儿又吧嗒了一下嘴,晶晶亮的眼睛看着空无一物的小胖手,立时扁了嘴又要哭。
冲上来的兰姨娘已一把将幼儿抱在怀,温柔的拍着哄着,虽铁青了脸色狠狠瞪了眼冷天奴,却倒底没说什么。
绿珠脸色亦早已泛了白,冷天奴若有若无的扫了眼她垂了眼帘隐颤着的长睫,淡淡道:“你在紧张什么?”
明明声音不疾不徐低醇悦耳,却令绿珠激灵打了个冷颤,猛抬头对上冷天奴深邃的目光,绿珠只觉似是无所遁形,悄然扫了眼兰姨娘,强忍镇定道:“小少爷就是险被这枚珠扣所害,方才见公子你又拿它来逗弄小少爷,奴婢自是替小少爷害怕。”言语间似是一意维护小少爷,颇对冷天奴这莽撞举动不满。
“千行,你说这冷公子是何意?”抻着脖劲子看得认真的杨勇不解的问许千行,许千行温润儒雅的脸上笑得会意,“这位冷公子定是发现了什么,杨兄,你且看下去。”
幼儿反应似在冷天奴意料之中,他唇边一抹了然浅笑。
佗钵部的人皆知冷天奴自小喝狼奶长大,却不知他还是婴孩儿时因父亲遭逢追至漠北的仇家追杀,曾不慎失落了他,待找到他时,他已被狼群叼回狼窝,喂养了数日。
当时心急如焚的父亲以内力掀了数个狼窝,震晕拍飞了大小狼无数,却瞧见儿子被震晕的母狼护在肚腹间,正闭着眼叼着狼乳吃得起劲,白胖的小手还时不时推开拱着脑袋欲抢奶吃的几头小狼崽子,直看得额头上冷汗涔涔的父亲哭笑不得。
他自小嗅觉感观就远非常人可比,当那枚珠扣被霍不与一掌拍出落入他掌间之际,那枚
珠扣上的极其浅淡气味还是被他嗅到了…
冷天奴朝瞪着美目迷惑不解的兰姨娘扬了扬手:
“这枚珠扣被人浸了香,散发一丝淡淡香甜之味,许是一般人闻不出来,然幼儿的嗅觉敏锐于成年人,其香虽淡可还是被抱在怀中的孩子捕捉到,想来这香甜之味该是这孩子平日里熟悉或喜食之物的味道。”
兰姨娘喃喃道:“孩儿年幼,只喝奶嬷嬷奶水,可也喝些蜜花露,每每闻到蜜花露的香气便张了小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