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老爷离开漠河了?难不成不找霍公子求医了…”
“都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有医术更高明的杏林大家肯出手救善家一门也说不定呢…”
“怎么可能?还有谁的医术会比‘医仙世家’的嫡脉‘不求公子’高明啊…”
“瞧瞧人家善老爷,只因不知送信去哪儿,就巴巴的送上千两白银作赔罪,这气度,岂是‘不求公子’能相比的…”
“可不是,什么‘不求公子’,分明就是见死不救,真真是不孝子孙,坠了‘医仙世家’悬壶济
世的名声…”
初时面无表情的霍不与在听到讥诮的语气提及“医仙世家”四字时,瞬时冷了脸色,突然抬眼睇向门外说话之人,猛得撞上霍不与冷戾眼刀,说话的书生吓得一个激灵,目光闪避,讪讪的退开来。
管事见状,忙朝门外拱手作揖,神色肯切道:“诸位莫要信口指责霍公子,此事全与霍公子无关…”
霍不与持茶盏的手已放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小茶案上轻敲,忽的脸色沉,瞳子里一抹杀气现,他指尖微曲,再展开,手指伸往红泥小火炉,似是要加炭,看在眼的冷天奴神色微变,忽冷声道:
“呱噪!”
朗朗清醇声音忽传了来,声音虽不大,却足以压制住门外的议论窃语声。
管事回过目光,正对上冷天奴清寒淡漠的颜,明明静若画中人,温润如玉,不染尘埃,此时抬眸看过来,眉宇间的凌厉已流泻而出,令人生生有不寒而栗之感。
门外的呱噪声立时没了声息。
能与“不求公子”霍不与结交之人,到底是何方人物?颇有见识的管事收了一番做作姿态,悄然打量对方,暗自琢磨。
冷天奴缓缓起了身,一袭淡紫色走银丝云卷云舒暗纹直缀的他,玉树临风,清寒贵气。
他淡淡扫过门外门内一众人,目光落在管事脸上,睇他一眼,随手拿起个小厮盘中的一银锭子,把玩着,声音凉凉:
“所谓无功不受禄,既然‘不求公子’不曾给你家老爷诊治,自是不会收取分文。”
“倒是你们,扰了我与‘不求公子’的品茗雅兴,实在是令人不喜!”
众人骇然看着冷天奴指间把玩着的银锭子,那枚银锭子,就像个软面团,于他指间,任其搓扁揉捏,最后,眼睁睁着成了一缕银沙,于他指间洒落…
管事的额头冷汗涔涔,忙不迭躬身,再抬头,一脸强堆起的讨好笑容:“小的不敢扰了两位公子的雅兴,这就告退,这就告退,”再看向几个同样目
瞪口呆的小厮时,压着怒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
待门重新被关上的一刻,一高鼻深目的异域人面孔闪过,瞳子里,是乌沉沉的森寒。
冷天奴霍地看去,只看见紧闭的房门。
感受到深具杀机敌意眼刃的冷天奴正要开门查看,身后传来霍不与慵懒的声音:
“天奴,你又多管闲事了。”
冷天奴止了步,回转过身,见霍不与眼角微挑,神色颇为无趣的把玩着指间如指甲盖大小的乌黑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