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尖锐的鞭啸声中,执失律本就单薄破烂的黑色束身袍立时又四散绽裂,后背一道长长的新鲜血溅的鞭伤显现。
执失律痛得一呲牙,却是忍痛朝池安儿眨了眨眼睛,似要表达什么。
看在眼的肖念心有纳闷:这人有病吧?挤眉弄眼的干嘛呢?不过,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出来倒也是时候…
一声鞭啸不过是个前奏,憋着一肚子气的阿巴齐咬牙切齿一鞭紧似一鞭,鞭啸声中是执失律压抑不住的痛哼声,然他人却未开口求饶,只缩了身子抱着脑袋挡在池安儿面前,想躲又不敢躲的模样,似是担心抽来的鞭子会伤到池安儿一般。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执失律阿巴齐就来气,还
以为这贱奴早已被鞭笞而死,谁知非但没死,还被派去照顾鹰奴…
姑姑说鹰奴伤重动不了,吃喝拉撒得有人照顾,好嘛,为了个鹰奴,叫执失律逃了一命…
谁知逃了一命的执失律现又敢公然跑出来挡他去路,越想越来气的阿巴齐劈头盖脸猛抽一通,气吼吼道:
“执失律,你没死成很得意是不是?”
“刚将你放出来皮子又痒了?”
“什么族长,鹰奴他不过是我们土库族的贱奴,有我这个土库族少主在,哪里有你们这些贱奴说话的份儿,看我不抽死你…”
“哟,阿巴齐少主腕力不小啊!”肖念声音凉凉,“不过才十二岁这有这腕力,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鞭鞭见血,想来吐罗古将军执鞭时,这腕力绝不会比阿巴齐少主差吧!”
阿巴齐陡然僵了神色,举鞭的手停到半空。
被点到名的吐罗古咧了咧嘴,脸上僵着的肌
肉微抽,心内暗道:怎么回回都要扯上他?
见吐罗古没出声,肖念也不觉无趣,似说与他听,又似自言自语:“待会儿,本都尉少不得要好好看看吐罗古将军的腕力了,怎么着,也不能比十二岁的阿巴齐少主弱吧!”
“肖念你…”
“舅舅,他来观刑可是得了父罕允准的,要动手,也得他先动手,吐罗古将军在旁可看着呢,否则,父罕那边也不好交待。”暌息王子伸手拦下撸袖欲挥老拳的冒乌顿,方才阿巴齐口口声声土库族,令他听着很不顺耳,想到父罕下的命令,忽觉还真是有几分道理。
眼见冒乌顿父子吃了瘪,再瞅瞅一脸纨绔相唇边含着调侃笑容的肖念,池安儿强忍住笑,可润红的唇角还是禁不住弯了弯。
她真好看啊!
心美,人也美!
挨了抽的执失律只觉瞳子一花,正要定晴再
细看,耳边又传来冒乌顿咬牙切齿的声音:
“滚!”
“冒乌顿汗王叫你…叫你滚呐!”池安儿忍不住好心的提醒有些发怔的执失律。
此时不滚等待何时,等着再挨抽啊?
回过神的执失律下意识低了脑袋,抹了把鬓发间淌下的血,忙不迭转身离开,走之际飞快看一眼池安儿,目露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