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云儿张了张嘴,瞅瞅池安儿,默默的闭了嘴,然神色表情说明了一切。
让她选她也不会选池安儿啊,即使亲耳听到曹御医对公主说是池安儿出手救了雨晴性命,缝合了
女乐离忧的伤足断筋且言辞凿凿会配药施针令离忧重新站起来…可她还是半信半疑。
云儿的话令池安儿神色微暗,心有无奈:若非她几次悄然出手,只那些个被人动了手脚的花花草草、叶上的晨露就足以令王婕妤滑胎几次了…
奈何她只是个笨嘴木讷不讨巧的洒扫小宫女,入不得王婕妤的眼,甚至于入宫第一日便被心情不佳的王婕妤无端的罚了跪,于风雪肆虐中跪在殿门外整整一个时辰,险些没了性命,便是如此,医者仁心的她也还是几次暗中替王婕妤保了腹中胎,然终究是没躲过幕后黑手…
王婕妤难产母子双亡,在产房外负责倒产时污秽血水等肮脏活计的她,却发现了端倪,然终是有心无力…
池安儿悄然看了眼宇文芳,眼底里闪过一抹隐晦复杂:天元大皇后娘娘心思深沉手段莫测,人人都说她对赵王府嫡女宇文芳的宠爱丝毫不逊于已故的赵王妃,可这份宠爱,是真的吗?
见池安儿望着她出神,宇文芳神色微凉,直直望入池安儿恍神的瞳子里,回神的池安儿一惊,忙低头:
“公主目光如炬所料不错,莫说奴婢在‘飞霞殿’时只是一个扫洒的粗使宫女,便是有微末医术,也断不敢同御医署的杏林大家们相较。”
“奴婢的父亲常说奴婢年少涉猎尚浅,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奴婢所学也不过尔尔,遵父之嘱,奴婢断不敢于人前张扬,且,奴婢还…”池安儿双肩微颤,似想到了什么小脸儿显了余悸,低了声音,“还亲眼看见给天左大皇后尉迟娘娘诊病的刘御医因诊断有误,被拖了出去生生杖毙…”
云儿恍然:是了,只见御医们人前得了主子赏识风光时,却不知这风光的背后却是一个不慎便是性命不保。亲眼目睹的池安儿心生恐惧隐瞒医术,倒是情有可原了。
宇文芳注意到池安儿虽是神色局促,却目光澄澈眼神干净,将她所质疑的种种解释了个通透,表
现的倒是老实无辜,见她跪地的双腿不为人察的微颤,知是跪得久了,想来她两膝盖是积了淤青了。
“罢了,你起身吧。”
闻听宇文芳叫起,池安儿神色微怔,旋即眼睛一亮,悄然松了口气:看来,她的命是保住了。
果然,宇文芳温声道:
“池安儿,你虽隐瞒医术,然却在曹御医水土不服,拖着病体有心无力之时断然出手相助,只你救下雨晴性命这一条,便足以将功折罪免去你刻意隐瞒欺上的罪责了!”
原来公主并不是真心要杀我!
池安儿惊喜过望,又深深叩头谢宇文芳不罪之恩,努力拖着酸麻痛的双腿欲起身,却一个趔趄险些跪了下去,担心她失了礼数的云儿忙上前扶她起来,丢她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小眼神儿,池安儿神色怯怯,嗫嚅着:“奴婢再也不敢欺瞒公主了。”
“池安儿,”正转身而去的宇文芳忽停了脚步,回眸幽幽道,“你是何时入了天元大皇后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