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要重重惩罚,就不需长孙副使费心为她求情了,至于其它,本夫人也自会向大可汗禀明!”
“池安儿和小鹰儿就在此,可都是活蹦乱跳的!而长孙副使在本夫人面前公然拔刀打伤阿巴齐,本夫人也不再追究,毕竟是阿巴齐的几句玩笑话惹了误会在先,相信长孙副使也不会再跟他个不过十二岁的孩子计较!”
“夜已深,本夫人有病在身也要休息了,你们,请吧!”
左夫人甩袖而去,抛下身后一众人。
一袭黑纱蒙面,通身裹在泼墨黑袍中的她,于皎皎月色下拖曳着长长黑影,如潜在暗夜的利刃,幽冷森寒。
…
于安加利拆,见长孙晟同吐罗古将军在一起,虽心有疑惑,可也暗自称幸,吐罗古将军并非左夫人能收买,有他在,左夫人总会有所顾忌。
而见池安儿完好无损,他绷着的心便松了下来,话已传到,人也救回,他总算不辱使命。
而对于左夫人既语出威胁又作了让步的姿态,长孙晟亦无话可说,毕竟,这里是突厥。
至于无端被卷入的吐罗古将军,自会将今夜所发生的一切禀告大可汗,他不持立场,只是个见证人。
阿巴齐虽心有不甘,却无奈于姑姑不支持他,又有长孙晟和安加利拆,还有个吐罗古将军在旁盯着,他人虽嚣张跋扈,可也知今夜想扣下池安儿和小鹰儿已是不能,只得恨恨作罢再作它想。
左夫人恼长孙晟的放肆,可更恼阿巴齐险些杀死池安儿,只所以放走池安儿和小鹰儿,自是有她思量:
池安儿是恢复她容颜的希望,还指望着她医好自个儿的脸回到大可汗身边复夺宠爱呢,
阿巴齐怎就敢杀了她的希望?
至于千金公主,拿人的手软,医治她容颜的药材还捏在人家手里呢!
且池安儿是千金公主的宫女,人和药材都在千金公主手中,有求于人还敢气势咄咄拿大吗?
…
小鹰儿惦记哥哥的伤势,一步一回头,晶晶亮的瞳子里又蓄满了泪:她救不了哥哥,哥哥不能走,若是走了,族人们会被左夫人迁怒处死的。
还有那些助她救哥哥的狼群,被砍杀了十多头,要不是为了帮她,它们就不会死…
见小鹰儿哭得伤心,池安儿心有酸涩:担忧亲人的滋味不好受啊!
在池安儿的安慰声中,尚年幼的小鹰儿很快转了注意力,孩童的本性又雀跃起来:
“长孙副使本领很大很厉害啊,一脚就
将阿巴齐踢飞了,还将他的刀给打到天上去了…”
她的哥哥也很厉害,有一次为了救她,将阿巴齐的二十几个护兵打得爬不起来,还将阿巴齐的刀给硬生生折断,可事后哥哥又被左夫人下令鞭笞,好几天都起不来身呢…
可长孙副使打伤了阿巴齐却没事,连左夫人都没有找他麻烦呢…
小鹰儿晶晶亮的大眼睛闪着光,心内暗暗打定了主意:以后有危险就往长孙副使身边跑准没错!
长孙晟似感受到身后的两道炙热目光,一回头,小鹰儿晶亮光闪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看呢,一对儿大眼睛亮的出奇,简直是盯着珍馐美味般的兴高采烈。
而池安儿,水灵灵的杏眸,眼波轻闪,眉眼含笑也正定定望着他出神,猛对上他回头来的视线,眉眼间的那抹如水的笑意尚来不及掩饰
,如受了惊的兔子般吓得瑟缩了下,垂了眼帘低了小脑袋。
长孙晟心内某处忽的柔软下来,温声道:“池姑娘,会骑马吗?”
一只大手伸向了她,显然,他要拉她上马同乘一骑。
忽想到当初被冒乌顿抓来的女乐们像麻袋包一样被横放在突厥兵的身前,长孙晟不禁黑了脸:池安儿被抓来时是不是也是被如此对待?
怔怔看着蓦地伸到眼前的大手,凝视着那骨节分明,指肚上有着薄茧的根根手指,池安儿一时恍神,只这瞬间的迟滞,小鹰儿便误会了,她笑嘻嘻道:
“池姐姐,你别怕,我会骑马,我拉你上来你抱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