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了个长孙晟不算,又派出安加利拆,难不成池安儿和小鹰儿对千金公主就如此重要?
这个千金公主,才刚来,就敢公然和她撕破脸,还真以为自个已是大可汗的妻子不成?
若有若无的看了眼已至近前匆匆下马的安加利拆,长孙晟目光落在神色复杂的吐罗古将军脸上,声沉音冷,在这暗夜,中气十足的声音直穿耳膜:
“吐罗古将军都听到了吧?”
“您站在帐外听得时间也不短,方才帐内所说该是一字不差得入了耳,待本使将今夜之事向公主和大可汗详加禀明时,还请吐罗古将军在旁作个见证!”
“池安儿的人皮风灯,小鹰儿的骷髅酒碗,还有本使的这条命,”长孙晟转而又睇了眼阿巴齐,“阿巴齐少主,你要得还真多!”
吐罗古眼角微抽,眸光复杂,看看左夫人,又瞟了眼阿巴齐,心内暗暗不快:阿巴齐真是被这个女人给宠坏了!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杀!
末了再看向面色沉沉的长孙晟,心有懊恼:
怎就蹚了这浑水呢?
一个是大可汗的左夫人,暌息王子的亲娘;一个是北周公主,大可汗将要册的“可敦”,漠北草原的女主人…两个,都不是简单的!
今夜乌孙王新送的那批种马不知为何突然受惊冲出王庭,吐罗古将军闻讯后着了急,这批种马及其后代可是要最先装配给他麾下的铁骑,他自是关心,立时派人去追。
而当吐罗古站在那儿盘问执守王庭门户的小队正话时,惊见长孙晟目露凶光,杀气腾腾纵马而来,未及把守的突厥兵上前查问,马上的长孙晟沉声道
:
“吐罗古将军,你不觉今夜的事太过蹊跷吗?要想知道真相,便随我来!”
吐罗古一怔:“长孙副使你什么意思?”
没搭理吐罗古所问,长孙晟已挥鞭而去。
“回来!你把话说清楚!”吐罗古急了,在后大喊。
“吐罗古将军不是胆小怕事不敢追来查探一番吧?”最后一字落,声音已远去。
本就对王庭内接二连三出事端心生警惕的吐罗古将军,被长孙晟似是而非的几句话引到了阴谋论上,越发对今夜马受惊之事起了疑:难道是长孙晟发现了什么?不行,我得跟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结果呢,是有事发生,可却事涉左夫人和阿巴齐!
虽明知自个儿被长孙晟误导了,虽心有懊恼,可看着一身肃杀之气的长孙晟,再瞧见脸色难看将长孙晟方才所说听在耳的安加利拆都尉,不觉心有沉吟:
连安加利拆都来了,可见千金公主的态度…
这位长孙副使不同于之前出使突厥的那些软蛋窝囊废的北周官员和南朝陈高官,既然自个无意中蹚了这浑水,怎么着也不能让这把火再烧大了,否则,大可汗也会恼他这个在场者办事不利…
“吐罗古见过左夫人!”
“安加利拆见过左夫人!”
毕竟是大可汗的左夫人,见左夫人看过来,两人上前行了抚胸礼。
“吐罗古将军,安加利拆都尉,”左夫人丢人不丢架,语出平静,好似方才她默许的打杀的一幕曾未发生,“你们两位怎会一齐来了这里?”
怎么会来这里?
吐罗古总不好说是被长孙晟给诱来的。
安加利拆则肃容一字一句道:“千金公主令安加利拆向左夫人传一句话,掳人之事左夫人需给千金公主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