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爷…”
“呃…”
小二正嘚吧着的嘴一顿,舌头被突然多出的一物敲的生疼,忙吐了出来,是枚腌渍几近透明的红杏蜜饯。
迎着小二泛了白的脸,嘴里又津津有味咀嚼了几下的霍不与睨他一眼,回身大刀金马的坐在小几后,冷笑道:“两百?小二,你看二位爷是差这几百两银子的主儿?”
“瞎了你狗眼,滚!”
小二只觉对方如刀的眼神有如实质,似要生生活剐了他,虽想转身就逃,可想起那几位同样要人命的爷,心内暗暗叫苦,忽看见抖着一身肥胖身躯颤微微走进来的掌柜,不由悄然松口气。
“笨嘴拙舌的东西,不是让你好言相求
求两位公子通融吗?瞧你将这位公子给气的,滚一边儿去。”
被掌柜喝斥了的小二诺诺着忙缩到掌柜身后。
“呵呵,两位公子,小二嘴拙多有得罪,两位公子大人大量,请恕罪…”
四十多岁的掌柜迎送南来北往的客,阅人无数,自是知眼前这气度不凡的两位公子轻易开罪不得,未开言先作揖呵呵干笑两声,颤嘟嘟的脸堆出朵花儿,却是往一直作壁上观的冷天奴跟前凑:瞧着这位公子是个好相与的…
冷天奴虽眸色清冷,神色却淡然平静,身上带着些许清俊儒雅气息,不像坐在几后的霍不与,斜睨着双眼,神色不羁眉眼间难掩戾气。
“掌柜的请直言,为何定要我们让出两间上房?”冷天奴懒的虚与委蛇。
感觉有门,掌柜的忙将事情解释一番:天字号甲乙两房这个月为一客人所包,可客人一
直未入住,后传话说月中才来…
霍不与神色讥讽,岂能不知这些伎俩:说是小二记错了误将两间房给定了出去,止不定是掌柜的舍不得白白浪费了这两间上好客房呢…
总之,包房的客人今夜突然来了,可两间天字号房却是已有人入住…
“原来如此,”冷天奴微颔首,淡淡道,“可又与我们何干?”
“呃…”掌柜的噎了下,原来这位公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掌柜刚要再说什么,霍不与哈哈笑着拍案而起:“确是如此,你出了错,又与我们何干?”
“罗哩八嗦的扰人清静,出去,别吵了爷们休息!”
客栈掌柜好歹也是富甲漠河城的商贾,多年顺风顺水的日子早已没了早年的隐忍耐性,被两位年轻的公子如此轻怠挤兑面子终挂不住了
,想到客栈背后的主子,还有参与分利的漠河郡守,心内冷笑:天高皇帝远的还真怕这两个嘴上没毛的小子不成?
想到此,旋即身板一挺,肥胖的身躯跟着颤了颤,笑微微的眼睛一瞪,满目厉色全然没了方才的和气:
“两位公子,本掌柜好言好语相劝,两位公子莫要给脸不要脸,莫说是我这‘云来’客栈不再乎做二位的生意,便是包了这两间上房的客人也不是你们能开罪得起的,趁事情没闹大前,二位麻溜的拿上包袱滚蛋,否则…”
“嗖——”
一道白光过。
掌柜的只觉冷风袭面,头皮发乍,旋即眼前一花,再定晴细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捏着个白瓷酒盏徐徐从他眼前过。
“出手就杀人,倒是个心狠手辣的。”
一身黑色束身胡服,浓眉大眼气宇轩昂
的三十余岁的精壮男人冷声道,如电双目扫过负手而立神色清冷的冷天奴,定在兀自慢悠悠咀嚼着蜜饯的霍不与脸上:
这人,是个劲敌!
乔一眸光闪了闪,不动声色扫过冷天奴和霍不与,方才若非他动作快,闪身而过抓住白瓷酒盏,以其劲道,足以击穿掌柜面门令他毙命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