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亲王虽未言,却略颔首似是赞同冷天奴所说。
“天奴哥,”思依上前轻声提醒着,“时辰已不早,我们还要赶去霍公子那儿为你疗伤!”
“思依,我自个去找霍大哥,你且先回王庭,迎亲夜宴差不多也要开始了,你出来时间已不短莫要让尔伏可汗担心!”
“那…天奴哥,你可要尽快赶回来啊!”
“思依,我今夜会宿在霍大哥那儿,烦你告诉我父亲我会在弥途峰多逗留些时日。”
“哦,是了,天奴哥今日虽是有惊无险却也是该好生休息!”思依甚是善解人意,她已意会冷天奴不屑出席迎亲夜宴同那些个突厥汗王贵族们喝酒同乐,想来“和亲大典”他亦不会来瞧热闹的吧。
思依打定了主意今夜迎亲夜宴之后她也开溜,明日一早上“弥途峰”找天奴哥。
思依转而看向德亲王,微笑道:“远方来的客人,我们突厥人生性豪爽,逢喜庆之日即便是普通的牧民来了也会有一杯酒喝,三日后便是大可汗同北周千金公主大婚的和亲大典亦是册突厥可敦之日,远方来的客人何不留下同庆…”
“只怕这些远方来的客人有要事在身不能前去!”冷天奴插了话,乖巧的思依点点头不再多言。
待思依离去后金戈走上前眼底里满是审视:“小兄弟,你为何认定我们有事在身不会去沾点喜气?”
冷天奴深深看一眼德亲王,转而淡淡应道,“你们出手如此阔绰非富则贵,开始我以为诸位不是北周便是南朝陈的达官显贵,亦或是流亡在外的北齐王公贵族,现在看来,你们却是北周权贵!若非必要,即便你们四个去得这位老爷却断不会亲往迎亲大典!”
已近他身前的金戈眼睛里徒现了凌厉杀气,隐于袖下杀人于无形的暗器机括已开,只要他中指上的无色雪蟾丝稍动,冷天奴便会血溅当场。
“戈儿!”德亲王莫名的心头一紧,飞跃下马不动声色拦下金戈,“年轻人,说下去,我倒是有兴致一听,不过我要提醒你,生意场上的人日进斗金也是有的,黄金白银更是寻常,有夜明珠也不稀奇,不见得有此物的便一定是权贵。”
冷天奴凝目看向德亲王,面对对方威势咄咄的眸子毫无惧意闪避:“这位老爷绝非生意人,您气度不凡举止言谈间更与逐利的商贾不同,人在朝与否其言表皆有端倪可寻。如未看错,那夜明珠也是颇有来头,它名雀引,乃始皇帝书室夜读时的伴驾之物,黑夜中相隔百米可视人之面容,白昼其光也是莹莹,不过最为奇特的却是在子夜时分,此夜明珠内隐现飞雀雀跃争鸣之姿,故而得名雀引。雀引自秦亡便失了踪迹未想晋时又现了身,此后便辗转流传至北周武帝之手,后武帝将其赐与当时的上柱国大将军,也就是
当今的德亲王贺知远,而您,就是德亲王贺知远!”
寒气四射剑鸣声起,四柄利剑已直抵冷天奴前胸,将他罩于死气之中。
冷天奴低了眼帘看看抵近胸前的利刃,再抬头时只是定定的看着德亲王,德亲王沉沉的眸子里闪着莫测,似想在冷天奴清冷依旧的面容上发现什么,又似在沉吟着什么,末了,轻抬手,几柄利剑旋即撤了去。
“年轻人,你怎能仅凭这雀引就认定我是德亲王?你又怎知这夜明珠不是德亲王赏了他人,几经辗转又到我手?”
冷天奴转了目光看向杀气腾腾的金戈,淡然的语气中带了丝调侃:“本不确定,所幸这位兄台告诉了我您是何人!”
“胡说!我什么时候讲过?”金戈气急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