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辇内,千金公主给自己倒了杯香茗,玉手轻摇杯中茶汤闪闪摇曳,茶香扑鼻香韵缭绕。
千金公主悠悠品了一口,抬头时,杏眼里一片平静无波,扫一眼宇文姿语出淡淡:“你想怎样?”
已横了心的宇文姿瞪着漂亮的丹凤眼迎视而上,“公主姐姐又何需明知故问!”
“你是奉旨前来,由不得你想走就走!”
“我是赵王之女又是皇封的郡主,若是我定要走又如何?在这蛮夷之地多停留片刻都会令我窒息,我现在就要回京城!”
“回京?”千金公主嘴边泛起一抹嘲讽,可眼底里却隐现苦涩,“待本公主同大可汗佗钵行完和亲的大婚典礼后你便可随送亲使团返回京城,而我,却要留在你口中这蛮夷之地,永世不能再回中原!”
“所以你才恨我,才看不得我好!”这一路行来宇文姿已憋屈到极致,更如一头小困兽已全无了顾忌,丹凤眼圆瞪怒道,“你更加无法容忍我嫁与兆陵候为妻,可你再不甘心又如何,我是陛下亲封的郡
主,更蒙圣恩赐下良缘,如今世人皆知廘哥哥是我的良配,也只有我宇文姿才有资格站在廘哥哥的身边…”
桌上那只握着玉杯的细长青葱似的嫩指陡得紧绷,骨节泛了白似要生生捏碎那玉杯。
看在眼里的宇文姿忽的心情大好,眨巴眨巴丹凤眼露了讥诮笑意,“公主姐姐,我知道你对廘哥哥余情未了,可那又如何?和亲圣旨下后廘哥哥不也是不肯再见你,倘他对你还有一丝丝的情份,又怎会不肯相见,只可怜了那个笨雨晴,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天天跑去为你传信,却是入不得门被廘府的下人三言两语的就给打发了…”
“宇文姿你放肆!”千金公主陡得声喝,艳明如玉的颜已布了霜寒,宇文姿虽吓了一跳,可立时反唇相讥,“放肆?哼,公主姐姐也不要忘了我已不是赵王府那个庶出的四小姐,我堂堂皇封的郡主也非人可任意轻怠的,想我宇文姿,容貌学识皆不输你,却每每被各府内外命妇们所轻贱,就因你为赵王妃所出而我是婢女所生。我好恨,是你,夺走本应属于我的风光,如今宇文姿也贵为郡主又被陛下赐婚于兆陵候,你却处心积虑又使了歹毒手段来害我!”
千金公主眸子里的怒一点点退了去,忽的柳眉轻扬又是一派的淡然,全似不以为意般的语气问道:“噢?害你,我何时曾害过你?”
宇文姿气急,恨不得抓起桌上的玉壶砸到千金公主云淡风轻的那张脸上:“宇文芳,事到如今你何必再惺惺作态,是你,定是你在天元大皇后面前进了谗言,否则无缘无故的天元大皇后怎就突然下了懿旨命我随送亲使团前来突厥这苦寒之地!是你害我…”
千金公主神色显了认真,略一点头悠悠道:“不错!是我借了天元大皇后之手让你也来此苦寒之地走一遭!”
“你…”
“你母女可施诡计将我送上这漠北草原,为何本公主就不能在天元大皇后娘娘凤驾前陈情求诉,求皇后娘娘体恤你我姐妹情深,允你伴我度过这泣别故土去往塞外的凄苦遥途,对我,天元大皇后娘娘本就心存不忍,自不会拒了我这远嫁公主的小小请求。”
“宇文芳你好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