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府是她的家,有她誓要保护的人,她,当真可以舍得吗?
身子瑟瑟摇曳在和暖的微风中,吹在宇文芳身上却冷在她心尖儿,望一眼门外阴云聚拢下显了暗沉沉的天空,她的眸子里全无了色彩,身后一个声音忽传了来:“公公且慢…”
跪在后的宇文容咬紧牙关霍地起了身,不卑不亢道,“还请公公见谅,并非臣女有意耽搁公公宣旨,实是臣女有话要说…”
“容儿!”
“容儿…”
宇文芳和侍妾燕忱齐齐出声阻止。
宇文芳的理智终让她低了头,她无喜无悲的轻声着:“君为臣纲,帝王之怒非小小的赵王府可承受。容儿,跪下!”
眼见宇文芳轻颤着身子缓缓跪下身去,宇文容悲苦的闭了眼。
跪伏在地的雨晴嘴里漫起丝丝血腥味,掩在水袖中的两只手紧紧的抠着青纹大理石地面,指尖已
是血迹斑斑,多年来刻意压制在内心深处的恨席卷而来:恨武帝灭了她南门一族,更恨他的儿子又要毁她这世间唯一的“亲人”的终生幸福。
张孝初似方才的情景全然未发生一般,神态安然淡淡一笑,捧着圣旨,抑扬顿挫的声音在静寂的空中响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赵王府嫡出长女宇文芳,秉性柔嘉,知书达礼,蕙心纨质,特赐封‘千金公主’,授之宝册,以公主之尊指婚突厥汗国大可汗佗钵,不日出塞和亲。千金公主奉旨和亲于社稷有功,赵王府育女毓德于国有功,特加封赵王府庶幼女宇文姿为‘郡主’,赐婚‘兆陵候’…”
宇文芳视线已是一片的模糊,跪在侧的雨晴声音哽咽:“郡主,夫子说塞外苦寒,突厥一族更是寡廉耻,无礼义,伦乱纲常,如此蛮夷之地郡主千金之躯是万万去不得的呀!郡主,便是事已至此,也总要想想办法…”
“雨晴,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宇文芳眼眶中久久盘旋着的清泪终濯然而下。
“王公公到!”
赵王宇文招接了圣旨刚送走皇宫内监首领张孝初,正阳宫的大太监王有德便率着一帮皇宫太监内侍们手捧肩抬一溜的红木鎏金团花大箱进了门。
“陛下赐赏千金公主:东珠十颗、翡翠长乐如意两柄、碧玺牡丹步摇冠一顶、嵌翠凤簪十只、翠雕珊瑚树一尊、珍珠千颗、黄金…”
“汪公公到!”
“天元大皇后赏千金公主:金丝南珠十串儿、温良玉如意两柄、金缕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