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复杂更重了,他做事捉摸不定,说残忍也温柔,但是温柔却似乎从来不走心。
我见识过无数的人,甚至当掌大权的那段时间,也跟无数心思诡谲的人打过交道,可唯独一直看不清楚他心里所想的是什么,所求的又是什么。
无欲无求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药膏很快就抹好了,也不知道是我太紧张了,还是他的动作比较缓慢,手指混着冰冷的药膏,一点点的从我眼皮眼角涂抹过,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
我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就连呼吸都那么微微的一滞。
恍恍惚惚的想起来很多东西,没等触摸到那一闪而过的情绪的时候,就听他暗哑的嗓音说道:“今晚,邻国的大王子也会来,他做事风格诡谲,所说的话都不可信。”
他的手拿开的时候,蓦地少了一分的温度,
大概是气氛难得这么好,像是那晚上他带我出去的样子,也是这样平和,似乎还流淌了点罕见的温柔耐心。
我下意识的问:“既然不要我接触,为什么还要我参加,祝贺生辰这事,不是必须要参加宴会才行。”
若是真心祝贺的话,完全可以带我去皇宫,我自会给太后祝贺,而不是公然在宴会上,用这种尴尬的身份,去参加全都是虚情假意的宴会。
他的嗓音恢复了几分淡雅,依旧不疾不徐,“因为他带来的是同样的药,与你毁掉的是一样的。”
旖旎的气氛顿时散了,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让我霎时恢复了清醒。
我本就不是多么天真懵懂的人,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下也就有了几分的了然,掐了掐指尖,扯出个笑容来。
“是齐言指名道姓的要我参加的?”
擦掉了药膏,果然是管点用处,眼前模糊的一团看的稍微清楚点了,只是不知道这种管用能持续多久。
我说的缓而慢,可裴佑晟的眉头却微微的皱起,嗓音略沉,“你跟他很熟?”
我失笑,“不过就是只是一个名讳,稍微一打听就打听的出来了,这很稀奇吗?”
他弯手指叩了下桌面,沉淡道:“他叫齐殷堇,字是言,这些也能打听出来?”
听到这话,我微微一怔,若不是齐言自己亲口说叫什么的话,我甚至连问他名字的兴趣都没有,更何况我一直在后宅内,哪会有心情浪费精力去打听这些东西。
我正了正色道:“皇叔觉得我跟他暗下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