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里面礼佛。
祥和平静的放佛真的放下红尘了。
在我进去的时候,太后也不过抬了一下眼。
几乎是一夜白头。
脸上无悲无喜的。
陈启择的去世,给她的创伤,几乎是毁灭性的。
“太后,这个孩子还需要在您这边避避风头。”我说。
太后脸上依旧没表情。
“哀家做的了什么,哀家不过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妇人而已,担不起长公主这期望。”
她眼里没任何的波动。
“太后何必自谦。”
可不管我说什么,太后都不肯往下接。
最后干脆闭上眼睛,继续低声念叨。
整个屋内都是极其的压抑。
长行轻轻的拽了一下我的袖子。
那双眼睛,漆黑发亮,似乎是任何东西都毁灭不了的。
轻声跟我说:“回去吧。”
我却没动,依旧是看着太后,说:“他很像阿择。”
太后忽的睁开眼。
直直的看着长行,许久未说话。
有些深陷的眼窝里,似乎有些泪花泛上来。
敲着木鱼的手,都在颤抖。
不必说别的,我也知道,这件事算是成了。
我要出去的时候,长行还固执的站在门口,只是拽着我的袖子,不肯说话。
活脱脱像是个闷葫芦。
一直攥着我的袖子。
唇紧紧的抿着。
他身上多了一个香囊,是太后给的。
这是太后当初给陈启择准备的香囊,可还没做好的时候,人就出现意外了。
“我和皇上有相似的地方吗?”
他抬头看着我。
略瘦弱的身体,和我印象中那笑眯眯的小男孩几乎重叠不起来。
那眼神反倒是像极了陈启择。
像极了他临终之前,撑着身体对着我笑的样子。
我还记得清楚,他费力的伸手去擦拭我的眼泪,“阿姐不要哭,我只是不能陪你到最后了。”
我眼眶微微一酸,笑了笑,伸手去抚平他的眉头。
“长行,你要活着,必须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一切,你要记住。”
我不畏生死,可这一刻也是怕极了‘死’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