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他却起身,懒懒的系好散开的衣
服,眼眸清明,站在床边冷冷的注视着我。
对外吩咐,“给公主…哦,不,给长公主殿下更衣,也该回宫见最后一面了。”
长公主?
刚才的事情似乎只是一场梦,而此刻他说的话,我却听不懂。
被吩咐的人动作麻利,我就像是提线木偶很快被收拾完,推着前行。
他怎么会陪着我回宫?
每天每夜我候着空房,守着做正经妻子的本分,等着天亮之前偷偷回宫,重新的当我那高高在上的公主。
他见都不想见我,怎么会陪着我回去暴露这种关系。
他曾经说这种关系让他恶心,若不是因为公主的身份,他杀了我都嫌脏。
“回宫…回宫干什么?”
我镇定的声音泄露了颤抖。
不光是他,身后还有全身铠甲武装的人,跟在我们后边,宛如出征打仗,昂然汹汹。
裴佑晟骑在马上,低头看我,声音散漫讥讽,“陈辛业沉迷于求仙问道,现在身体垮了,只怕熬不过今晚,你作为他最爱的女儿,不应该去看一眼?”
我总觉得他那‘最爱’里的嘲讽意味更重。
但是整句话的冲击远比嘲讽来的猛烈。
我很清楚他对我父皇的恨意,不然也不会直呼其名。
“不可能!”我下意识的说道,拳头攥紧抵在膝盖上,“父皇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浑身在颤。
没人比我更加清楚父皇,他爱权势才会更敬畏权势,怎么会傻的去相信所谓的仙丹,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可没人搭理我,我不可置信的看向裴佑晟。
“我父皇待你不薄!”我厉声的说道,愤怒
的甚至称呼都懒得加,“你为何…”
“不薄?”
他笑的更凉薄,“这陈家的天下不还是用我满门鲜血换来的,你觉得一个称呼就能抹平了?”
“做梦。”
我的话都被扼住,看着原先凉淡冷漠的人,竟然有些陌生感。
他是唯一的异姓王爷,当初他在边疆守卫差点战死战场的时候,有人趁机造谗言,说他下落不明,诬陷他是敌方奸细,导致了裴家的满门问斩。
等他旗开得胜,浴血归来的时候,父皇为了安抚才封为摄政王,唯一的异姓王爷。
我原以为那些仇恨过去了,却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天色初亮,他的后背笔直孤傲,从容不迫的带着兵马前行。
进皇宫的路上,一路畅通无阻,诡异的安静让我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父皇…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