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低骂一句‘白眼狼’,不过一看手里沉甸甸的铜板,这些都能买三碗烧酒了,说了句‘以后要酒还来买啊’,便进屋放钱去了。
许二丫打了满满一碗,小心翼翼递到沈兮若手里,压低声音道:“以后要酒就跟我说,自家酿的要什么钱,我给你偷了送去。”
沈兮若感动的说了声‘谢谢’,便以家里有客人为由道别,小心捧着酒碗回去了。
她用苞谷酒直接给司辰擦身,酒蔓到伤口处,痛得他浑身肌肉死死绷紧,伤口更是止不住的微颤。
他在昏迷中被疼醒,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沈兮若拿干净的布给他咬着,不厌其烦一遍遍给他擦,忙得出了一脑门的汗。
她弯腰,离司辰很近,司辰清晰地看到她白净面容上,沁出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细小水珠;此时的她格外认真,眼神镇定自若,手指擦过
那些他自己都觉丑陋恐怖的伤疤时,却没有一丝害怕或嫌弃。
她太沉稳内敛,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一个只有十六岁年龄的女孩。
“差不多了,我再去煎副药。”用掉大半碗烧酒,体温明显下降,沈兮若松了口气,站起来甩了下酸软的胳膊。
“嗯。”司辰看着她的眸光渐深,没道谢,不知在想什么。
沈兮若用经烧的木头把药先熬上,又去找了点硝石放进一个大水盆里,然后再把一个装满水的小盆放进大盆中。
待药熬好,小盆里的水也结成了冰。
沈兮若敲出一块冰用布包上,再将药倒进碗里,放在托盘一起拿了进去。
“喝药了。”她扶起司辰,拿枕头垫他腰后,然后才将药碗递到他手里。
司辰忍不住怀疑,她做得这么熟练,难
道曾经照顾过其他男人?一念及此,顿觉有些不是滋味。
沈兮若的确照顾过其他男人。
就在去年秋天,张逸出麻疹,她恨不得代替他受罪。
她喜欢的男人,玉树临风,人中龙凤,怎么就得了天花?
张逸要送她出府,她怎么可能丢下他不管?大盛朝的医疗条件到底落后,那几天,她流的泪比前世加起来还多,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在最危险的时候,甚至愿意不顾一切嫁给他,哪怕他下一刻就会离开…
张逸不准,他说:“兮若,我不许你为任何人犯傻,哪怕是我,也不行。若我真的死了,你要好好活着,我的私房钱你知道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