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笑容,让南宫羡既感动,又心酸。
常梓逸和吴悠然的结合,曾经有多甜,如今便有多苦。然而他也明白,对于梓逸来说,此时此刻悠然能活着,便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想到这里,南宫羡拿起酒杯敬了对方一杯。
"等过些日子,悠然的情况再稳定一些,我便可以回去给世子和公子上课了。"常梓逸放下酒杯吃了几口菜,对南宫羡说道。
"不急,烨儿霖儿让你费心了。我这两个儿子我很清楚,被我宠的无法无天。若不是你时常给他俩紧紧皮,怕是没人能管束的了。"南宫羡说起自家儿子,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哪家男孩子不是调皮捣蛋的呢?小世子们虽然都活泼好动,但也都本性纯良,各有所长。烨儿豁达,霖儿谨慎。将来,都非池中之物。"常梓逸说起自己的两个学生,心情似乎也变的很不错。
"我知道他俩都是好孩子。但从小没经历过事,不知道将来如果面对风雨,能否独自挺过去。"说到这儿,南宫羡的目光又变得暗淡了下去,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阴郁。
常梓逸端详了他一阵子,才忍不住开口问道:"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南宫羡将酒杯送到唇边,饮下一杯,接着语气幽幽的说道:"我方才去了一趟太子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听到"太子府"这三个字,常梓逸的脸色也立刻沉了下去。"什么?"
"南宫喆,落发为僧了。"南宫羡说道。
常梓逸半晌没说话,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情绪。要说不痛快,南宫喆毕竟是害悠然坠楼的直接凶手。要说痛快,即使他死了,悠然也还是没能醒过来…
南宫羡望向窗台上枯黄的落叶,接着说了句:"真是讽刺。一开始四大皆空的我,如今成了妻儿奴。可满身都是欲望的南宫喆,到最后反倒遁入空门了。"
常梓逸定定的望着他的表情,猜出了他的心思:"
您心里觉得不舒服,该不会是认为,他弄成这样,是您造成的吧?"
南宫羡的眸光果然又阴郁深沉了许多,语气低落的说道:"当初,我若不给他希望,他就还是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昏聩皇子,或许,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所以我觉得自己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