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转身望向南宫喆,语气漫不经心,却又思路清晰的分析道:"其实以我之见,他们根本没抓到真凶。弄这么大动静,不过就是为了无差别的报复泄愤,还有,威慑真正的主谋。"
南宫喆大吃一惊:"啊?那恒亲王岂不是被冤枉的?"
梁王嘴角扬起冰冷的弧度,接着不疾不徐的说道:
"是不是冤枉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主谋暗杀伍千秋,打击了新政一党,恒亲王也是获利人之一。南宫羡这么做,估计是想警告主谋,倘若他的人再出事,那就会至少有一个家族的人陪葬。而且,他第一个就拿恒亲王这条大鱼开刀,其他人,还在话下吗?这个主谋也会担心,他这一顿乱棍,会不会打在自己身上啊。"
说到这里,他发现南宫喆已经张口结舌,完全说不出话来。
忍不住又笑了笑,接着说下去:"不得不说,主谋之人,虽然做事干净利落。却还是不够聪明。他没预料到,南宫羡就是个疯子。不能以常人的思路去对付他。"
南宫喆呼吸都变的异常沉重,半晌才挤出一句:"王叔分析的太对了。摄政王心里,已经不再顾念亲情了。"
梁王倒摇了摇头,纠正了他所说的话:"话也不能这么说。您看他怎么对他的王妃,他的儿子,还有岳丈一家,您就会明白,他不是不顾念亲情。而是根本没把咱们南宫家的人当作亲人。"
听到这里,南宫喆的心狠狠的揪痛了一下。双眸里闪烁出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忧郁。沉默了许久,才语气低落的说了一句:"可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在我像一滩烂泥时,将我从泥沼中扶起来。在我被赐死时,帮我挡着行刑官。"
这些往事,每一帧,如今都像一根刺,将他的心扎成了刺猬。他无法不去想,无法不体会到,自己这一生,唯有在襄王叔的羽翼下,被他拉拔着成长的那段时日,才是最快乐最轻松的日子。
那个时候,即使天塌下来,他都敢说一句"我还有我王叔呢!"
这样的安全感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遗失的呢?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想到这些,南宫喆对梁王说了一句让对方几乎要当面冷笑的话:"王叔,或许,他只是一时执迷不悟,或许,他会有清醒的一天。"
梁王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用一种痛心疾首地语气说了句:"殿下,您真的太过纯良了。他当初如果不保你,早就被夏家人连消带打埋到泥里去了!"
这句话让南宫喆听来分外刺耳。"王叔是想说,他一直拿我当做一枚棋子?不可能!倘若如此,他不会教我那么多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