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在驻地里气的七窍生烟,每日亲自去驻军大营打听战报。结果,就打听到南宫羡用自己做诱饵,引诱敌军出城捕杀他的消息。
别人都是生怕对手知道自己的弱点,他却恨不得昭告天下,说自己现在是个盲人,要杀要剐趁现在…
金德喜本来也残存一些理智,但架不住他的士兵们群情激昂,还有他的皇帝陛下对南宫羡的恨之入骨,每天一封催战书,让他将南宫羡挫骨扬灰。
于是在两军对峙的第七日,他终于打开城门,全军出击,与南宫羡在城外决一死战。
这场仗打的很激烈。南宫羡虽然在战前已经安排好作战阵型。但因为他无法在第一时间直观的看到战局变化,只能靠副将从旁解说。因此整个大军临阵应变能力大为减弱。就像一个行动减缓的庞大机器,无比蠢钝。
开战的前两日,金德喜以压倒性优势将南宫大军向后击退了将近十里。
好在经过两天的磨合,南宫羡凭借自身经验和对战场形势变化的敏感度,将金德喜军队的作战节奏和阵型规律都在心里摸了个清清楚楚。
于是从第三天开始,南宫大军犹如谷底反弹一般,反客为主,在每一次金德喜发动攻势前,都能准确预估到他的动向,然后抢先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金德喜没有给南宫羡杀他的机会。在幽州城下,作战到精疲力竭,最后给了自己一剑,当作对女真皇帝的最后忠诚。
南宫羡给予了他作为对手,极大的尊重。将他全尸收敛,送出幽州城北十二里,方便他的家人来替他收尸。
然而收下幽州城的那一瞬间,南宫羡便也意识到,自己的后院,一定是着了火了。
他赶回并州时,已经做足了思想准备,无论映雪发再大的火,哪怕揍自己一顿,只要她消气,他绝无怨言。
但他没想到,回到并州那个温暖的住所里,他并没有听到一句责怪。因为她连一个字都懒得跟他说了。
另外一辆马车里,潘郎星也正在和常远兆讨论这场战争。
"说实话,这场仗,如果换个人来打,都是必输的局面。任何方面都是弱势,全凭统帅的个人机变能力力挽狂澜。可见襄王此人,就是为战场而生的。"常远兆感慨道。
"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您也这么说,未免有些谦虚了。"潘朗星说道。
"我不是谦虚。倘若我双目失明,怕是连生活的勇气都要失去大半,更何况,是顶着天大的压力,指挥作战呢?"常远兆颇为真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