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的工人,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有时候还要连轴转的倒班,所以非常辛苦,你多体谅一下他们。”
妇女听后,悻悻地说:“我每天睡到半夜,还要起来给家长开门,让他们办一个托管住宿,他们又不肯花钱,哎…”
薛欣妍瞥了她一眼,有些不痛快地说:“你以为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们都很容易吗?”
“什,什么?”
妇女有些愣怔,她没想到一向温柔体贴的老板,竟然会说出这样揶揄的话来。
薛欣妍叹口气说:“那孩子每天都闷闷不乐的,也很少跟其他小朋友互动玩耍,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啊?”
妇女被这番话搞得一头雾水,她半张着嘴巴,怔怔地看着薛欣妍。
“那是因为自卑,因为家庭的穷苦和父母的劳累,让这个孩子在这么小的年纪,把内心封闭起来,不想展露给外人,更不想跟别人沟通说话,你肯能会问,这不就是自闭症患者吗,其实不是,她很懂事,很想快点长大,替父母分担一份工作,为家里缓解一些压力,她做错了吗?”
薛欣妍的情绪有些激动,单薄的身躯也在微微颤抖,这番话不止是说给妇女听的,更多的是对自己前半生的一个阐述和控诉,她做错了什么?被贵妇人无情地抛弃,当自己慢慢成长起来,贵妇人又从天而降,把她带到了南方。
如果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也不想去为之挣扎,因为一颗纯真的心,早已被伤的千疮百孔,遍体鳞伤。
可是贵妇人的做法,却让她失望透顶,为了所谓的生意合作,让她跟春风公子结婚,婚后的不幸和贵妇人的冷面无情,让她对生活一度的绝望下去,没有了盼头,没有了希望,没有了曾经的欢声笑语和甜蜜爱情,她还要追求什么呢?
与其在南方那座冷冰冰地城市里飘荡,还不如早点回到故乡,这片土地养育了她,也带给她无限的温情和记忆,她割舍不了,正如陶渊明热爱田园生活一样,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这不是很好嘛?
开一家不大不小的幼儿园,这是薛欣妍的理想,也是她养活自己的一份工作,从南方回来之后,她便开始了创业,当下的生活中,女人肯为自己的脸花钱,男人肯为一顿酒花钱,家长肯为孩子的未来花钱,看准这些,并坚持下去,你便能赚到钱,薛欣妍就是这么想的。
晚饭是在园内吃的,薛欣妍点了四份羊肉泡馍,她在南方很少吃这种食物,因为回到北方了,这座城离西安又不太远,所以当地人也很喜欢吃这种美食。
正吃着,忽然听到大厅的玻璃门被敲响了,薛欣妍抬头望去,正是那名孩子的家长,她低头看了眼手表,晚上八点三十分,今天来得还是很早的。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玻璃门说:“您今天来得很早呀。”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工作服,上面浸满了油污,工作服的外面,套着一个棕色的棉大衣,头发糟乱地趴在脑袋上,像是很久都没有好好洗头了,脚上穿着一双灰色的劳保鞋,像是很重的样子,每迈出一步都让他喘几口粗气。
他尴尬地搓了搓手说:“今天没加班,所以就早来了,玲玲呢?”
“哦,在里面看电视呢,我这
就去叫她出来。”
薛欣妍转过身,朝里侧快步走去,正在吃饭的三名老师,也扭过头来,一脸嫌弃地看着男子,像是很怕他把刚擦过的地板踩脏了似的,男子憨憨地笑着,止步于门口的位置,没有向前多迈一步。
片刻后,薛欣妍带着一名又瘦又矮的小姑娘走过来,那小女孩的眼睛很大,穿着一身粉色的运动服,薛欣妍帮她把羽绒服穿在身上,又把一个小书包递给男子说:“她晚饭吃过了,早点让她休息吧,这孩子最近好像总是睡不醒似的,精神都没法集中了。”
男子干笑两声说:“可能是我和她妈妈下班太晚了,每次来接她的时候,她在半路上就睡着了,哎,我在考虑,要不要换一份工作,起码能让玲玲能健康快乐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