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
一条宽阔平整的郊区高速上,两边绿树茂盛,苍翠盎然,坡道上长满了黄白相间的野花,阔叶林层层叠翠,铺盖在整个山腰上,远远看去,像一张绿色的地毯,延绵至远方的群山之中。
高速路的下方,却是另外一番景象,那里流淌着一条大河,水流湍急,从迤逦延绵的山谷中匆匆流出,曲曲折折,撞击在光滑的鹅卵石上,飞溅起道道水花。
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在宽敞的高速路上奔驰,一阵胎噪音呼啸而过,带起路边的枯枝败叶,呼喇喇的狂风拍打在车窗上,却无法阻挡这辆车的急速行驶。
车内却是一派恬静,高保真音响正放着一首《月光水岸》,这是班得瑞的第10张音乐专辑。专辑首次以夜为场景,将瑞士山林与天地间的自然静谧,转化成一首首澄静心灵的不朽乐章。其中除了10首全新创作外,亦包含来自爱尔兰、英格兰、法国等地
的作曲家作品。
一位中年男子坐在驾驶位,他五官俊朗,一双深邃的眼眸透着几分沧桑,头发被打理得精致有型,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正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贵妇人和薛欣妍坐在后面,二人神情都颇为平淡,像是被这首悠扬的乐曲打动了一般,面容舒朗,目光迷离。
一曲完毕,车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片刻后,贵妇人抓起薛欣妍的手说:“欣妍呀,你这次回家的时间太长了,妈妈不是怪罪你,那春风的为人还是不错的,你三番五次的跑到家里来,这哪里像是新结婚的两口子嘛。”
薛欣妍抽出手,颇为恼火的说:“你不曾跟他生活,怎么会知道我现在的感受?”
“哎呀,欣妍,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夫妻吵架,床头吵完床尾和,你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贵妇人一脸哀怨的看着薛欣妍,一双肥嘟嘟的眼袋挂在脸上,更显她对苍老的无奈。
薛欣妍听后,瞪着她说:“你从来不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那春风娇生惯养,痞性不改,动不动就摔砸东西,毫无素质可言,你当初撮合我俩走在一起,夸大他的长处,隐瞒他的短处,起先他表现的确实很好,为人处世方面也颇有礼貌,但日久见人心,没过半年,他那不羁和傲慢的性格就表露出来了。”
她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做为母亲,不为自己女儿的幸福着想,却把心思放到了生意上,虽然你跟春风的父亲达成了合作,但你从未考虑过我的感受。”
贵妇人靠在椅背上,面颊上的肌肉也轻微跳动了两下,她转了转老谋深算的眼珠,淡淡的说:“欣妍,你是不是还忘不掉王涛那个混小子?”
“你别动不动就把他掺和进来,他现在虽然离婚了,但跟我也没有半点瓜葛。”
薛欣妍怒气冲冲的反驳着。
贵妇人冷笑一声说:“那可未必,旧情未了,很容易死灰复燃,但妈妈还是奉劝你一句,王涛那小
子,现在可是心比天高,目中无人了。”
她又转过脸来,用手在薛欣妍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说:“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虽然现在还不成气候,但我发现,他们公司上下的所有员工,都有一种势不可挡的冲劲,这跟那小子的领导是分不开的。”
薛欣妍看着她说:“你怎么对他这么了解?你暗中调查他了吗?”
贵妇人捋了捋头发,掩盖了脸上那奸险的笑容,她叹口气说:“我当然不会做那种事情,虽然你现在跟他分手了,但你别忘了,他是在你杜大哥的大厦里办公,虽然不用刻意监视,但他的一举一动,你杜大哥还是有些了解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半年前,王涛跑到省外去开拓分店市场,而且还取得了不少的成绩,现在他又回到公司总部,正策划一场商业布局,哦对了,你听说了没?”
薛欣妍皱了皱眉,低声问道:“听说什么?”
贵妇人颇为得意的笑了笑说:“他的前妻,也就是那个叫王苓的丫头,生的孩子不是王涛的。”
“什么?那对双胞胎,不,不是他的?那是?”
薛欣妍瞪大了双眼,满脸惊讶的看着贵妇人。
“是一个叫李浩的野男人,他是王苓的大学同学,也是她的旧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