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筱澜点点头说:“没错,在美国住酒店,有服务生帮忙拿行李或者送餐,都是要给小费的,这是一种传统。”
我悻悻地说:“狗屁传统,资本主义。”
“入乡随俗嘛。”
秦筱澜拿过两只杯子,拧开威士忌的瓶盖说:“这种酒很烈,喝多了头疼,少喝怡情,大喝伤身。”
她依次倒了半杯,又拆开大盘鸡的包装盒,端到圆桌上。
我跟她撞了一下,笑着说:“来,祝我们明天马到成功,洽谈顺利。”
夜深了,纽约城却灯火灿烂、一派繁华,不时
有一架飞机呼啸而过,打破夜空的宁静,远方的高楼大厦,信号灯在闪烁跳动,街区的车辆少了很多,有几台出租车停在路口,司机师傅聚在一起,抽着香烟,低声闲聊着。
但在中国南方的某个城市,有一栋豪华的别墅,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庭院鸟鸣啾啾,花团锦簇,大有一种田园风味。
贵妇人手里端着一个铁盒子,里面盛满了鸟食,周扬站在她的身后,神情谦卑,面容舒朗。
“夫人,交代孙凯的事情,已经办妥了,现在王涛那小子正在美国发火呢。”
他奸笑两声,下巴上的胡茬也随之抖动。
贵妇人打开鸟笼子,拿过食盒,舀进去一些颗粒,又把食盒放进笼子里说:“多提防他一些,切不能掉以轻心,王涛那小子表面上傻里傻气的,其实鬼点子不少。”
“放心吧夫人,我在他的公司内部,安插了眼线,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贵妇人把铁盒子递给周扬,笑了笑说:“现在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但福祸相加,总有浮出水面的时候,我们既要达到目的,又要全身而退,不能留下丝毫破绽。”
周扬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他看着贵妇人说:“夫人,这次孙凯跟海外供应商签订了合同,挖走了王涛的货源,但纽约那边可不止一家供应商,他虽年轻,但脑子还是很灵光的,不可能因为此事就一蹶不振。”
“没错,所以我们要推进下一步的计划。”
贵妇人摸了摸笼中鸟儿的羽毛,思忖片刻说:“他手下有个主管叫秦仂,那是一个贪财好色的小主,也是王涛的铁杆朋友,他掌握了公司内部的大量信息,而且最关键的是…”
她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她的女朋友叫张雪瑶,也是公司的高管,而且权利很大,夫唱妇随,锦瑟和鸣,我们应该在内部瓦解他的机构。”
周扬听后,低声说道:“夫人的意思是,利用秦仂贪财好色的缺陷,挑拨他与张雪瑶的关系,在公司里营造是非,在公司外利诱相逼,这样的话,王涛
的领导阶层就土崩瓦解了。”
贵妇人点点头,她提着鸟笼子走到庭院北侧,淡淡的说:“没错,据说那个秦仂还没买房子,跟张雪瑶的婚礼也在搁置当中,你不妨…”
她凑近周扬,轻声耳语几句,周扬的表情由茅塞顿开,变成恍然大悟,他竖起大拇指,连连赞叹:“夫人真是高明,我怎么没想到这种方法。”
贵妇人把鸟笼挂在钩子上,没理会周扬的奉承话,她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说:“欣妍最近怎么样了?”
“她最近状态很好,春风公子对她百般宠爱、如获至宝,定然不会受到委屈。”
周扬蠕动两下喉结,继续说道:“听说,春风公子向她求婚了。”
“欣妍答应了?”
贵妇人瞥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木然。
“嗯,婚期将至,定在七月末,恭喜夫人找了个好女婿。”
周扬的脸上涎着笑容。
贵妇人抿嘴笑了笑说:“要说春风的家庭背景,也是非常显赫的,虽然他之前的为人有些瑕疵,但人无完人,欣妍选择了他,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那你为什么不能接受王涛呢?而且,我觉得你对他有很深的仇怨。”
周扬有些诧异,他怔怔的看着贵妇人,下巴上的胡茬,在阳光照耀下,竟发出不同寻常的紫光。
贵妇人冷笑道:“他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混小子,之前发生过很多事,我差点就被他蒙蔽了,欣妍义无反顾的爱他,追随他,守护他,他却耐不住寂寞,在外偷腥,沾花惹草,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她捋了捋头发,继续说道:“我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这种惺惺作态的小人,欣妍是我的女儿,虽然我没尽到母亲的责任,但余生之际,别人也休想伤害她,王涛的所作所为,是对我公然的挑衅,哼,他以为自己找了个坚硬的靠山,就能平安无事了?”
周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夫人,听说那个叫王苓的丫头,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没想到那小子还挺有福分的。”
“福祸相依,有福必有祸,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说过,神要使一个人遭难,总是让他忘乎所以,引申到现代,意思就是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他乐不了几时。”
她阴恻恻的说着,沧桑的脸颊上也布满了诡谲之态。
“知道了夫人,我这就去办。”
周扬躬了躬身子,便走出庭院,钻进车里,呼啸而去。
我跟秦筱澜一上午跑了六家服装公司,磨破嘴皮子,才有一家公司愿意跟我俩谈谈。
时间约在下午三点,在这家公司的会议室中,秦筱澜准备了很多会谈资料,她英语说的很好,与对方交谈毫无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