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二十九岁,二十五年之后我都无十四岁了,我还能干什么?我这些年就还房贷了,还没算上跟薛欣妍结婚后的花销,有了孩子,从出生到上学,以后都是一笔惊人的数目,这些都是不能想象的。
“这房子我不能要。”
我冷静下来,即使是贵妇人赠送我的,我也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虽然我现在是穷人一个,身无分文,一副臭皮囊,但不代表我要接受她的赠予过活。
“怎么,是怕还不起贷款,被我赶出去吗?”
贵妇人嗤之以鼻,高傲的表情里瞬间增添了一层阴霾。
我不想跟她争辩,拿起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
走到沙发旁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要离开这里。
薛欣妍见状,急忙起身来到我的身边,低声说:“这么晚了你去哪呀,这个别墅出去就是荒郊野岭,附近又没有旅馆,在这里住一夜吧,明天我开车送你回去。”
我内心慌乱无比,虽然这件事对自己确实有好处,什么费用也不用掏,直接拿钥匙开门入住就行,但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个房子不能白要,即使要,也不能通过这种方式。
贵妇人手里端着高脚杯,慢慢走了过来。
“我刚才说了,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没说让你每个月还我多少,在你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还多少都可以。”
我站在原地,手里拎着外套,低垂双目,神情黯淡。
“你在好好考虑一下吧,天已经黑了,今晚就在这里住吧,明天杜宸宇送你回去,还有,出国学习的事也要想清楚,明早一并回答我,别托太晚。”
说完她便喝光了杯子里剩下的红酒。
“张婶,给客人铺床。”
她喊了一声,又盯着我看了两秒,便转身回到餐桌旁,拿起酒瓶,又在杯子里倒了半杯红酒,一个人坐在那里,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背影竟有种凄切的孤独感。
一楼北侧有一间客房,管家抱着一床被子走进去,正忙着铺床。
我和薛欣妍看着贵妇人的背影,又相互对视了一眼,便慢慢向她走去。
贵妇人有些喝多了,她脸色酡红,头发散乱,眼神迷离,盯着餐桌上的一个白色瓷盘出了神,手里的高脚杯靠在胸口,身体后倾,倚在靠背上。
“你少喝点吧。”
薛欣妍坐在贵妇人的身边,轻声埋怨着。
贵妇人回过身,看到薛欣妍坐在她面前,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她温柔的抚摸着薛欣妍的头发,淡淡的说:“你都长这么大了,是妈妈不好,让你经历了一段不好的往事,妈妈没能陪你度过快乐的童年,没能一点点的看着你长高,没能给你过一个成年以前的生日,妈妈对不起你。”
贵妇人说的声泪俱下,身体哆嗦着,一只手捂
着眼睛,一只手握着高脚杯,神情异常悲凉凄苦,动人心弦。
我看不惯这种温情的画面,特别是酒后痛哭,薛欣妍抱住贵妇人一并哭出了声。
我长叹一口气,不知如何安慰这多年未见的娘俩,索性走出大门,从兜里掏出烟来,点了一根,欣赏着浩瀚缥缈的星辰。
天高云淡,群星闪耀,皓月当空,不时有一颗流星拖着尾光忽闪而过,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满脸迷醉般的看着让人心碎的银河,突然,屋内传来哐啷一声巨响,我急忙扔掉手里的烟,向屋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