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见得山岚浓深,气宇氤氲。落日升化的溥雾,山边飞流直下的瀑流溪水,哗哗直响,偶尔传来几声鸟呜山润的悦耳歌声,倒也显得这远离尘世的清心堂幽呜静谧,气宇恢宏而显得古色古香。
这一切幽谧之境,真似有降落凡尘而胜似人间仙境的大梦幻觉。亦真亦幻,动人心魄。
二人来到清心堂前,左白枫好像就已经听到堂内有二人在谈着什么了。但是,没有得到那无尘童子的许可,左白枫一时也不敢造次,侧耳偷听,直面而进。只得偶尔借助眼角求肋的眼光,不住的往房门前偷偷打量了一翻才算作罢。
但是,那无尘童子好像已明了左白枫的心意一样,只能偶尔示意了一下,先让左白枫在此相候片刻,然后他才推门而入,执尘作礼向房中轻启朱言道。“无尘童子奉师尊之命,相请左师弟前来听卯。现在人已带到,还请师尊明示!”
过了大约片刻之时,就听得堂中传来一声和蔼可亲的招呼之声。“唉,是白枫吗?快随无尘童子进来吧,为师就不动身相迎了。”
左白枫闻言而动,一时徒步前入。但见偌大的清心堂内,当中上下正对坐着两个相谈甚欢的修炼之士。这二人不是别人,一个是雪松山的大师父钟灵通,另一个就是连日来与左白枫出生入死的清风小师叔了。
看二人之间茶盏还冒着热气的样子,想必清风小师叔也是刚来不久。但是,从二人相谈甚欢的说话和场面,多少还能看得到一丝游动在两人之间困惑不解的忧虑,好像得特意挌在二人中间的一条鸿沟一样,冥冥之中总是让人难以愈越。
但是,一时见得左白枫蹩脚进来,二人这种困而不解的忧虑好像才得以释然开来。一时半会,全然集中在迎向左白枫进来的当儿,仿佛此时此刻的左白枫就是他们二人的解困救惑的救星一样,可以让他们二人释然轻喘。
左白枫惊得连忙一一作礼而拜,最后才把自己的一腔眼光,落定在大师父钟灵通那一张红润须发的脸上,一时讶然道。“左白枫拜见大师父和清风小师叔,不知大师父相召白枫有何要事相嘱?还请大师父一一明示!”
倏然听得左白枫这样一问,不等大师父钟灵通开口说话,下首坐着的清风小师叔就轻叹了一声,抢先把话题说开了。
“白枫啊,大师父这样急于召你前来清心堂,那还不是为了你那一档子破事吗?现在你与那百年狐仙‘白子荷’的那一件破事儿啊,早已闹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了。”
说着,马上又瞟了左白枫一眼,好像见左白枫依然不为所动一样,立即又加重语气地愤然说道。“照这样任其发展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你啊,快都被别人当成一只妖魔鬼怪来看待了。现在,我和大师父正在为你这一件‘奇闻大事’而担心呢?”
一时瞠目而惊,心蓦然被勾痛起来,那些前些日子与白子荷有过相处,共同应对困难与患难的场面,瞬间又连连浮现在左白枫的脑中。如同落日黄昏一样凄美掠过,左白枫的心又蓦然波动起来。
俗话说,好了伤疤忘了痛,可左白枫这却恰恰是伤疤没好痛先来。但是,在眼前如此窘迫的情景之下,左白枫又不能一览无余地表露出来。因为在没有得到大师父明确的表态之前,他只能忍痛割爱把这一档子事先放一边,以示对大师父钟灵通的尊重。
但是,尽管左白枫想在二人面前表现出恭敬而尊重的样子来,但是左白枫好像忘记了大师父钟灵通是一位什么样久经阅历的厉害人物。他这样的一点小小心思,岂有他大师父不能看穿的道理。
所以,当左白枫在听得清风道仙一翻述说之后,内心所涌起的一种波涛汹涌之感,已然被他的大师父窥得个完完全全,清清白白。左白枫再想伪装起强大的内心来,已是形同秋风扫落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