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赵恒之再次乖巧地穿上衣服,还盖上棉被——将姚羽然一起盖上的那种,是盖棉被纯聊天的架势。但是他们现在只能盖棉被纯喝药。
“来,喝药。”姚羽然露出姨母笑,这乖巧劲儿,让人想狠狠嘬一口。
可下一刻,赵恒之就苦了脸,作势要将入口的药吐出来,得亏姚羽然眼疾手快,用勺子及时堵住,出声道:“不许吐,喝了病才会好,一会给你吃蜜饯。”心里算是明白了,敢情赵恒之刚才酒劲儿还没散
,这会可算是清醒了。
清醒的赵恒之顿时不萌不可爱,虽然药是一勺接一勺地喝了,可眼睛却是慢慢黯淡,神色是说不出的感觉,看得叫人揪心。
姚羽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便只一勺一勺地喂着,赵恒之就一勺一勺地喝着,也不说话,屋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好容易喝完药,姚羽然要起身给他拿漱口水,赵恒之却是抓着她,摇头道:“我自己来。”
姚羽然不说哈,不由分说地等人按回去,攻气十足地端水给他漱口,又喂了蜜饯,这才洗手吹了灯回到被窝。
“赵恒之。”姚羽然从身后抱住他,下颌抵着他清瘦的脊背轻轻摩挲,低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我知道,一句对不起抵不上什么事儿,可我还是要说,这是我的错,你心里有气就朝我来,别自己憋着。”
赵恒之暗叹,他怎么舍得朝她去呢。可身后的人这样抱住自己,真是再满足也没有了。
“你心里肯定想我是不是不相信你,或者你是不是不如慕乘风,或者说,不如慕乘风在我心中的位置?”说着,姚羽然自己略觉心酸,将脸移开,压着声音道:“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在我心中,你无人能及,就是承宇也不能,你才是和我过一辈子的人啊。”
赵恒之心头一动,却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将人揽入怀中,姚羽然的一切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即便她伪装得再好他也知道她哭了,这是他最受不住的,抬手擦去她的泪,低声道:“别哭,你哭一回,我心碎一回,你已经哭两回了,还要我活吗?”
酒醉之时尚且知道心疼,更遑论酒醒之后,此前的桩桩件件皆浮上心头,一时间思绪纷乱,又苦又甜。但此时他只希望姚羽然别哭了。
“嗯,我不哭,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姚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反正看不见,她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可说什么都晚了,但是赵恒之,你会原谅我的吧?没关系,你不原谅我我也会努力的,等你原谅我为止。”
赵恒之将人抱得更紧些,轻声道:“我没怪你,许是寻常时候我太吊儿郎当,你这样也是情理之中。”
“不是的,这不是我的本意,只是,只是…你寻常就是太爱拈酸吃醋了,我才下意识那样,哼,都怪你,怪你!”姚羽然忽然胡搅蛮缠起来,可听着仿佛又有几分道理?
赵恒之:“…”所以说,还是自己的锅。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伤心了,听我的。”姚羽然霸气三秒,转瞬又泄气,趴在他怀里哼哼唧唧,“我真的知道错了嘛,可我不知道怎么办,怎么办你才能不受伤呢?以后还高高兴兴的吗?”
赵恒之心里升起一股无奈来,可郁气也散了不少,就是这么一个古里古怪的人啊,叫他怎么忍心责怪?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应声道:“以后还高高兴兴的,要是没染上风寒就更高兴了。”
“…还不是因为你发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