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赵恒之,慕乘风的眼眸明显缩了下,不知是因嫉妒还是愤恨,放在桌面的拳头紧紧攥住。
在他眼里,赵侯爷手中有文丞相陷害自己父亲的证据,却不愿拿出来,这无疑是他最大的痛恨。
若是能早点拿出来,木家不至于被满门抄斩,但就是因为赵侯爷的退缩,导致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被压垮,慕乘风怎能不怨不恨?
藏匿真相不敢说出,无疑就是间接杀害木家的凶手,这与噬血不挥刀的魔鬼又有何区别?
再加之…慕乘风的眼神停至在姚羽然脸上,那张脸上尽是护夫的神态,令他哀然又无奈。
她竟也开始维护起这个曾经讨厌的夫君,虽然夫妻本分并没错,但慕乘风心中竟不是滋味。
“乘风哥哥,天色已晚,我今日要说的话都说了,再听一句劝,若要寻得证据,就勿打草惊蛇!”
姚羽然并没有注意到慕乘风脸上的神情,站起身来,做了告辞的姿势。
“今日出来是瞒着夫君,天色不早,我也该回去了,你好生保重!”
姚羽然说完,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留恋,慕乘风望着她撑起油纸伞的背影,心中竟有些悸动,但却没法挽留。
只是外边的雨水越下越大,酒楼客官散去,周遭孤寂又黑暗,不知是出于担心的情况还是本就鬼使神差,他缓步悄然跟在姚羽然后头。
“呼呼呼呼”一阵狂风吹来,雨水倾斜,连油纸伞也被狂吹到一边,姚羽然紧紧握住,那倾斜的雨水竟像故意般直扑到她身上来,当下一阵寒凉,姚羽然身子都抖了三抖。
“我滴个娘,还让不让人回去了,早知道就不要装什么十三,雇个轿子来得了!”
狂风暴雨逼得她暴露出彪悍本性,刚又将油纸伞重新遮盖到自己头上时,那股狂风再次袭来,这次竟像二度作对一样,将油纸伞给吹反面了,她的袖子也被吹得扑簌扑簌风中摇摆。
“既然不属于我,那老娘不要你了!”姚羽然暴躁跺脚,直接气急败坏扔了那把油纸伞,仿佛有骨气般,手遮也不遮头的往回衙府的路上奔走。
在她身后出现一抹撑着油纸伞的白色身影,慕乘风将姚羽然这一切暴躁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嘴角忍不住勾起,似乎还有宠溺的味道。
他很想将自己手中的伞给她,但却不想让被发现这份关心,虽然心疼姚羽然可能会受风寒,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她能平安回府。
得知赵恒之一伙人被刺杀后,他对独自回府的姚羽然还是存有一份担心,虽知道她有武功在身,但万一真杀出多名高手来,那他定会后悔当初为何要驻
足在原地。
此时出来,很有可能保一份平安,慕乘风对自己的行为霎时没那么多纠结与不安。
他紧追了上去,时不时躲在旮旯角落中,生怕姚羽然发现自己在跟踪,直至将她送到了衙府门口,看见星羽出来为她遮伞,慕乘风才彻底放心。
“星羽星羽,快帮我拧干袖子,都是水!快快快!”
姚羽然进了衙府的屋檐,站在门口喊道,同时也弯下身子去拧干自己的裤腿,一滩水落在了地面,湿漉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