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最终也没签完自己的名字,就仿佛累得再也承受不住,松开了笔,一手捂着自己被打得很疼的那半张脸,趴在桌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发了烧,起身找药吃,身子摇摇晃晃的,找到了药,吃完了,又回到桌前,一看见那份离婚协议就莫名地烦躁,心生怒意,随手拿起来,胡乱地折好,再打开衣柜,闭着眼,随便塞进了自己的一件外套口袋里。
做好了这一系列动作,再睁开眼,看不见那份离婚协议了,眼不见心不烦,她顿时就感觉到心里痛快多了,然后倒头就睡。
等到药力发挥作用,她总算安稳地睡着了,再次醒来后,就开始忙工作,已经完全忘了那件事。
她想,可能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愿意记着,所以才忘得那么快。
后来打算去国外散心,从衣柜里收拾一些需要用的衣服,准备拿去洗。
当天是宁明天负责洗衣服这项家务活,她刚好在接部门主管的电话,宁明天等得不耐烦来敲她的房门,催她拿衣服。
她便一边讲电话,一边把先捡出来的那些衣服全部裹作一团,都扔进了筐里,递给宁明天。
结果第二天她接待完一个客户,回到家中,就看见宁明天拿着她的一件外套,站在她的房间门口,动作慢悠悠地从那件外套的口袋里扒拉出几张破破烂烂的纸。
她走近去看,整张脸都快石化了。
“抱歉。”宁明天的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诚恳,向她解释着原因,“被洗衣机搅的……”
她默默地接过那几张破烂的纸片,认真看了好几眼,邵励城签名的位置四分五裂,而她签的那一道笔画直接糊完了……
叶思清拧着那些破烂,抿起了嘴角,好像很不高兴,“你放进洗衣机前不检查的么?”
宁明天抱臂倚着门,特别冷酷地反问,“你把筐给我的时候怎么不检查里面的衣服?”
叶思清霎时无言以对,抬手关上了门,而后看着手里的那一堆破烂,内心的滋味百般复杂,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懊恼。
唯有一件事能确定,就是这份协议书废了,如果要走离婚程序,她得找邵励城再拿一份他签了字的协议。
但她根本不可能再去找他,也不敢打电话去联系任何和他有关系的人。
况且,即便她找人带话给他,问他再要一份协议,她要怎么跟他说理由?难道要她实话实说,不好意思,离婚协议被洗衣机弄坏了?
这算个什么理由……若是被莉娜她们知道,八成又以为她在耍什么阴谋,千方百计地想要继续勾搭他。
于是她又变成了鸵鸟,自我安慰着,下一份离婚协议,她会签的,如果他来催她签,她再告诉他,再问他拿一份新的。
后来她也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又将那几张破烂的纸片用胶布黏了起来,在出国的前一天晚上,把黏着十几张胶的离婚协议塞到了行李箱的隔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