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怼得快要怀疑人生的傅总终于意识到了还是不要跟自己的太太再计较这件事比较好,于是他主动地把话题带回唐念说的“拿主意”上。
“你的意思是要不要把这张照片拿给城城?”傅禹墨问完,见唐念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他给的答案的架势,顿时觉得有些头疼,“你也知道现在城城那边是什么情况,这时候跟他提清清,他肯定爆炸是另说,这也等于揭人伤疤,很没道德的。”
“所以说女人和女人,要比男人和女人更容易共情。”唐念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又把傅禹墨搞糊涂了。
无论如何,吃够教训的傅总一听苗头不对,立马就举手,指天,“我可没再欺负你了,你这又是哪来的怨气?”
唐念的眼神变深了些许,从沙发上坐直了,“我那天去找她,看见芳姨了,说实话,要是让我选婆婆,我一定选你妈这样的,不会选芳姨这样的。”
傅禹墨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任芳从来不遮掩自己对叶思清的嫌恶,本就不赞同邵励城和她在一起,这都传遍了,典型的婆婆和儿媳不对付,遇上就得开骂。
他比唐念更了解任芳的脾气,和邵励城如出一辙的暴,一般的女孩捱不住,很容易被骂哭,没被骂哭的心里必定也堵得慌。
“你就这么想,凡事都有因果,这个或许就是清清的因果,旁人也不管来。”傅禹墨试图安慰道。
“但我们明知道芳姨说的不全是对的。”唐念指着傅禹墨拿在手里的那张照片,“你看这就是,如果小清真像芳姨说的,只是在利用邵励城,她何必给自己的孩子留下这样的名字?邵遇清——这是他们的孩子。”
“那也许她确实是对城城有着一定的感情。”傅禹墨道,“但她还是做了不该做的事。世上也不乏这样矛盾的人,也有可能是有什么身不由己的原因。可已经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
唐念突然想起了那天叶思清说过的那一句“不是所有的事都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如今傅禹墨不太愿意插手的态度就是一种证明,依照目前的情势来看,最好是能不再搅合这件事就不搅合。
但她就是心里压着一丝奇怪的不忿感,除了内疚之外,她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叶思清的表情、语气、状态,倘若像她跟傅禹墨说的去共情了,以女人的同理心,女人的第六感甚至会让她隐约地、模糊地感觉到一种很压抑的悲伤。
哪怕叶思清当时在笑,她就是觉得那些笑意好像也传不进她的眼底,她好像有话想要说,可是被禁锢着。
可感觉毕竟只是感觉,不可能用来当作什么证据,也不可能会成为什么转机。
“……念念,我知道你在怪自己,但其实这不是你的错。”傅禹墨将妻子搂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拍抚着,“这张照片或许真的代表了她对城城有情,但城城和她之间的结不止是这一个,没有人能预知结果,也可能当时你先把照片拿出来了,结果也是一样的。再说了,当时知之生病了,你作为母亲,急着走也没有错。”
唐念沉默了片刻,随后轻声开口,“但至少,要让邵励城知道吧?你把这张照片交给他,告诉他这些事,也算是完成我当初把这照片偷出来的目的了,至少该让他知道,小清不是他认为的那样,对他完全无情。而且这是他孩子的照片,就当还给他了,也没什么错。”
“好。”傅禹墨终是拗不过自己固执的老婆,松了口,顶多就是到时候点爆了某个炸药桶,把自己炸一炸。
他一个大老爷们,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