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觉得面对宁深,和她面对张遥时的感觉没什么区别,一样的令人作呕。
“你知不知道你的自以为是差点害死人?”叶思清蓦地提高音量,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是这样,你还有脸,还能心安理得地跟我说这些大道理么?”
宁深愣了一愣,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在胡说什么?我是想要帮你远离那个不值得你托付终身的男人,但我不会去伤害无辜,我不会做任何危及别人生命的事。”
“小叶,我不知道你对我的误解有多深,或者是你从哪里听到什么谣言。”宁深渐渐加重了
语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看待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能让你这么讨厌我,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对得起天地良心。”
叶思清看着眼前义正言辞的男人,他丝毫未曾察觉自己搅进了什么样的浑水里,又是被谁当成枪使,却还坚持着用自己的一套道理来评定别人的行为。
她真想不顾一切地痛骂他,让他清醒,但她最终只是喃喃着声道,“是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
宁深见她的状态如此异常,似乎因什么事很是痛心疾首,又似有满腔愤怒和委屈不能发泄,生生憋着的难受,而能让她的情绪大悲大恸的,目前只有邵励城一个人。
“小叶,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他不禁担忧地问着,从桌上端起那杯姜茶,递往她跟前,“先是淋雨回来,又那么着急地跑出去,你先把姜茶喝了…你是不是和邵励城吵架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他那样的人——”
“够了!”叶思清挥手打翻了那杯热姜茶,瓷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杯子裂成了碎片,香浓的茶液流洒出一地的狼藉不堪。
“你从一开始就不赞同我和邵励城的婚事。”叶思清看都不看被自己打碎的姜茶,而是冲着宁深,冷着脸,“你知不知道以他的脾气,他完全可以对你出手,任何阻拦他的人,他都可以不留情面,但他没动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你和宁家的关系,因为我和宁家的关系,因为我和他的关系,就算你再怎么挑拨,不愿意让我们在一起,他也因为顾及我,连带着顾及了你,如果不是这样,张遥就不会有机会趁虚而入,跟你联合。”
“你在说什么?”宁深面露怒色,“你的意思是我和张遥让你想清楚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害了你?”
叶思清没有直面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接着道,“邵励城把你当作我的亲人,也就是他的亲人
,但他恐怕想不到,就是你这个亲人连同外人,一起搅黄了他的婚礼。”
“好,就算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吧。”宁深气极了,在客厅里焦躁地来回踱着步,“但那是过去,现在,他还会待你和以前一样吗?你在婚宴上弃他而去,你把你们的孩子打掉,那都是你自己的决定,你应该知道你做的这些决定,会有什么后果?”
“对,是我自己的决定。”叶思清嘴角牵起了一抹古怪的笑容,“我活该。”
“小叶,我不是在怪你的意思,你做的那些决定,我觉得并没有错。但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心无芥蒂,就算他现在还和你好,但以后哪一天,一旦你们争吵,这些旧账,他总会翻出来,到时候你会受委屈,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我顾不了这么多了。”叶思清似乎十分疲累,淡淡地说完了这句话,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她把房门反锁住,将自己关在房里,缩在墙角,眼泪才放心地涌了出来。
她想,她真的顾不了太多,无论如何,只要邵励城还要她,他要多久,她就给多久,直到他厌烦生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