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遥双手揽住了那副画,将脸颊贴住了一侧,隔着画框玻璃,缓缓地摩挲了一会儿,接着直起了身,逐渐将自己驻留在画上的视线移开,慢慢地移向
窗外。
他看着窗外暗下的天色,和零星点亮的灯火又长长地叹息着,忽然突兀地开了口,自言自语般地感叹道,“老大啊老大,你还是这么霸道。抓了我的人,拔了我的棋子,拐走了我的两条假腿,现在还要我巴巴地去找你,跟着你的节奏来…”
“你想破了我的局,还想让我入你的局,是吗?”张遥的目光闪烁着,变得愈发晦暗不明,再无波澜起伏。
突然,他的手猛地一动,毫无预兆地将画框的一角狠狠砸上了茶几。
玻璃顿时碎裂了一地,画框破损,里面的话也有些损坏,损坏的地方恰好是画上的女孩一小部分的头发。
张遥没去理会自己被玻璃扎破的手,而是小心地将流血的那只手挪远了一些,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幅画,看了良久,才幽幽地喃出声来,“画给弄坏了,要想办法修补才行,我真是太不小心了,还有画框也不能再用,也得换个新的,等补好了画,这一次
,我一定要换个更结实的框,一定要保护好这张画。因为这张画,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他像是在告诫什么,又像是在自己和自己对话,说明着什么他一直不太愿意去正视的事实。
…
邵励城终于等来了张遥主动约见的消息,也很豪气地答应了他的条件——时间和地点由他来定,以及单独前往。
张遥也没有磨叽,直接回复了定好的时间和地点。
这天晚上九点,在一家名叫“笔邻”的休闲会所。
这家会所和邵励城常去的那些声色犬马的会所全然不同,到处充满了文艺气息,墙上挂着一幅幅精致的图画,各个时代风格的都有,走廊上也摆着书架,放着国内外的许多文学作品。
与其说是会所,不如说像是画廊或是图书室。
邵老大一进这地方就浑身不对劲儿,说白了
他就不是这一种品位的人,就跟有时候特别烦沈流文绉绉腔调说话一样,他更喜欢简单干脆,快意潇洒,直来直往。
邵励城心下狠嗤了一声,暗骂着老幺这费劲儿地想法子让他身上长刺儿,尽挑这种和他八字不合的地方。
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这么个恶劣品性。
他刚在心底骂完,就有人直直冲着他的方向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