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间的香气散开,林清瞪大了一双鹿眼,思绪都开始朦胧。
好像,真的很甜呢…
打开自己的房门时,林清抿着唇看了顾铭一眼,快速的就要关上门炮回屋子里。
“清清,你没有和我道别。”关到一半的房门被男人伸手挡住,顾铭靠在墙边,低头看着她。
“晚,晚安。”话调都开始结巴。
顾铭轻笑了一声,林清差点变成小河豚。
他伸手,把她发丝间不知道何时沾上的树叶子摘了下来,哄着:“回去睡吧,明早我让阮哲送你上学。”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林清还有些念念不舍。
唇上的温度似乎残留在指缝间,她抬手轻轻按着自己的唇珠,上扬的弧度都带着些许春色。
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一刻,林清也没有办法去说,为
什么自己会因为顾铭的一句话辗转反侧。他的一个语调,就让她感觉到了他身上带着的怒气,于是她开始胡思乱想,变得脆弱敏感。
这样不知所措而脆弱的自己,隐约有了上辈子被逼到角落自暴自弃林清的影子。
只是这一次,她却少了畏惧。
…
甘雨没有去苏家安排的公寓,而是让司机去了一栋破败的大楼,隔了很远她就下了车。车费是林清付的,所以她根本不必担心。
刚一下去,便看见一道身影。
小区年久失修,又拖欠了物业费,本来就是给他们这样穷人苟延残喘的地方,因此路边的路灯只有那么一两盏发着深沉的光。
“哥。”她一眼就认出了站在路灯下的男人,甘雨用力攥着林清批在她身上的运动服,良久,这才鼓足勇气迈着步子去到了男人面前。
男人的脚下都是烟头,身上也有股烟味,很呛,深谙的环境下看不清他的脸,原本后退的脚步在看见甘雨不同于离开家时的那件衣服顿时又向前迈了几步,“怎么回事?”
声音冷酷而低沉,握住甘雨的手腕也在用力。
她运动服里的衣服破碎不堪,就连身下的短裤也是穿着林清给她的。
甘叙是个敏感的性子,甘雨知道这件事情自己根本瞒不过去,却又不想说出来,于是只僵直地站在地上,红着眼眶不去说话。
沉默到空洞,甘叙手里的烟被他扔在地上碾碎,他缓了口气,勉强扯出一抹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没事了,哥带你回去。”
甘雨点头,却在人要牵住自己手掌的瞬间向后退去,“妈,在家吗?”
“没有,她去了赵姨家里打牌。”伸在半空中的手有一些尴尬,修长的指微微蜷缩,像开了慢速一般从甘雨眼前垂下去,转身率先往前走,“她这几天都不会回家,你先安心住下。明天我会亲自去你的单位帮你辞了工作,房子也会帮你找找。”
甘雨的母亲,是个典型的赌徒,甘雨是她从外面抱养的女儿,按照她的性子,原本是不会对着甘雨好的。只是那些年家里穷,揭不开锅,这才想着给在家儿子养个养童媳。等到了将来,直接就能结婚,也不需要啥聘礼钱。
只是谁都没想到,俩孩子命好,赶上国家九年义务教育政策,加上她们那本身就是贫困县,这样一来,
孩子们上学也不需要再花钱,全部都由国家出钱。
甘雨和甘叙的成绩都好,俩孩子从小学读到了高中,没用家里花过一分钱,可到了考大学那年,甘叙落了榜,甘雨成了村里的“状元郎”。
甘叙的母亲怎么可能舍得给甘雨花钱让甘雨去读大学呢?可村子里给了补贴,乡里县里镇上都给了钱,甘叙的母亲开始犹豫,整整二十万块钱,最后只给了甘雨一万块钱把人赶出去自生自灭。
甘雨学的是艺术表演,毕业之后在a市扎根,牵了苏家的公司,她资质好,肯吃苦,没过几年就有了钱,这才把乡下的哥哥和母亲接到了城里。
甘叙在城里认识了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才导致甘叙的母亲对甘雨越发的不待见,只觉得甘雨要是再在甘家住下去,只会扰乱甘叙的心思,阻断了甘叙的平步青云。
甘母早就忘记了,如果不是干预,她现在还会生活在贫穷的乡下,挥霍着属于甘雨的学费。
甘雨走得很慢,跟在甘叙身后,脑海里浮现林清的身影。
甘叙和她一样都是固执的性格,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如今她出了事情,甘叙不让她再回去也是情理之中。
苏州和孙天的威胁在前,就算甘雨想挣钱,如今也不可能再回去了。只是苏家的合约,本身就是霸王条款,若是真的想辞职,又哪里有那么简单?
毁约就要一赔十,那便是一百万,她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去赔苏家?
脑海里忽然闪过林清的一张脸又快速的否决:今天的这件事情上,林清已经帮了自己很大的忙,甚至于说为了自己沾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烦,否则她根本就没机会跑出去遇到孙天那群人。林清有能力有手腕,可这并不代表她就要帮着自己。做人得知足,得知恩图报,何况林清的恩情说是再造之恩都不为过。
甘叙察觉到甘雨的愁绪,可是自从甘雨离开家里之后,两个人之间总隔了些什么,甘雨不想说的话,他不舍的去问。
他会等,等到她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两个人走在路上,满地的脏乱,下着小雨的空气中飘着恶臭味,有人在路上抽烟喝酒,甘叙的脚步放慢,不着痕迹的把甘雨护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