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钟雷告辞而去。

张氏没有回房，而是脸色阴晴不定地坐在角落里嗑瓜子吃干果，时不时就吆喝小红给她斟茶倒酒，或是要菜要肉。别人都在忙着贴红纸摆花盆，只她一个人不到两个时辰就把肚皮吃了个滚圆。

李氏冷眼旁观，见她吃了那么多，唯恐她积食，因提议道：ldquo;娘坐了这么久，不然出去走走？雪昨晚就停了，一大早来福他们就扫了积雪，又出了太阳，院里好走着呢。

张氏本想怼她：ldquo;难道我不能坐？须赶我出去走？可她动了动，的确觉得肚子胀得难受，只得勉为其难地站起来，两腿跟灌了铅似的慢慢往门外挪去。

李氏在后面看了一会，掉头吩咐小红：ldquo;小红，过去扶着老太太在院子里溜达溜达。

小红心有不甘，又不敢不从，忙应了一声：ldquo;是，太太。快步跑出去搀住张氏的胳膊。

张氏吓了一跳，猛见是小红，想也不想就打了她一下：ldquo;死蹄子，你拉我做什么？

小红被打，少不得忍声吞气地道：ldquo;老太太，是太太让我陪你走走。

张氏骂骂咧咧地道：ldquo;我又不是头一次来，还用你陪我？莫不是你怕我顺了什么东西走？

小红一怔，还未答话，张氏又道：ldquo;你太太小姐们并不敢说什么，你一个丫头倒替她担心起来，还怕我要顺东西！

小红无奈极了，但她已经见惯不怪，便耐心地道：ldquo;老太太，太太这不是怕雪天路滑，怕你崴了脚嘛。所以这才让我搀着你老走，这是太太的好意。

张氏嘀咕道：ldquo;什么好意不好意的，她要是真有好意就应该自己来搀我才是。你说是不是？

小红当然不会说是，只笑了笑，并没有答话。

张氏便瞪了她一眼：ldquo;怎么不吱声了？

小红一怔：ldquo;老太太hellip;hellip;说什么？

张氏脱口而出：ldquo;你哑了还是聋了？便是哑巴，我在问话的时候你也应该吱一声！这连老鼠都会，别说你一个大活人不会！

小红看了看前面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积雪的地面，又看了一眼龇牙咧嘴苦大仇深的张氏，立即道：ldquo;老太太，你老要是不耐烦我跟在后面，不如我这就走？我还有大把的活要干呢！

张氏道：ldquo;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