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钟雷道:“你们究竟有何冤屈?”
那和尚道:“老衲法号了然,在一众弟子当中排行第一,这三位是老衲的二师弟、三师弟、四师弟。老衲师兄弟四人在大雄寺出家为僧,已五六年有余,终日晨钟暮鼓,苦心修行。整个寺庙里别无值钱之物,唯有一尊千手观音金像。我师兄弟四人日夜供奉,从不敢掉以轻心。谁知三个月之前,这潘兰不知从哪里得来了风声,竟领着一伙强人闯入寺庙,将金像夺去!岂不是罪过?”
崔钟雷道:“夺人财物,的确是罪过。”
了然和尚道:“大人所言甚是。老衲自知道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然而盗宝乃渎圣之罪,我佛门子弟岂能姑息养奸?今番潘兰既然已经被擒,我等少不得也要将他的恶行公诸于众,还望大人为我们做主!”
崔钟雷问:“不知你要本官如何与你做主?”
了然和尚一怔,说道:“老衲恳请大人为我等将此金像追回,以归还小庙。若潘兰已将金像融化或是变卖,还望大人能够将潘府抄来的财物相赐,好补偿我们的损失。大人的大恩大德,老衲四人自当铭记一世,没齿难忘!等他日佛前供奉之时,老衲愿为大人点上一盏大海灯,日夜祈愿大人身体康健,平步青云!”
说罢这话,了然和尚“碰碰碰”的一连叩了三个响头。
堂下百姓们听了这和尚的冤情,一时之间寂静无比,好像在说:“大人
刚才的豪言壮语我们都听见了,现在可轮到你来判案给我们看了!”
这是崔钟雷平生第一次审案,可他也不慌不忙,毕竟早已经见过无数。
但见他轻轻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心底不合时宜地嘟哝一句:“什么时候才能蓄起一把胡子来?好教我也拈拈须,装装样子。”
王满在后面嘀咕道:“大人,那几个和尚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这分明就是浑水摸鱼来了么!真是可恶极了!”
崔钟雷道:“不必担心,我自有道理。”
只见他稳稳坐着,开口问道:“听你所言,这座金像就是你们庙宇中的唯一宝物?”
了然和尚忙道:“是的,大人。”
崔钟雷道:“如此宝物,想必你们一向爱护至极,每天都要顶礼膜拜的了?”
了然不假思索地道:“大人说得没错,老衲每天清晨都手持佛尘为之净尘,日诵经文不止。”
崔钟雷又问:“单单你一人日日如此,还是你的师弟们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