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让我休了你?休了你?”江二叔喃喃道,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何冰一出口,彻底粉碎了他的幻想,只听见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没错,我让你休了我。本来我们可以和离的,但是…罢了,就当我最后为你做一件事吧!你写休书把我休了,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连理由我都帮你想好了——无子嗣。从此以后你我一拍两散,你尽管喝你的桂花酿想你的好妹妹去。箱子里那些诗集簪花等等定情信物你也不必烧了,就抱着它们过一辈子吧!”
江二叔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反反复复念叨着:“你…这话可是真的?”
何冰道:“难道还有假的?你看看你,高兴傻了吧?”
江二叔呆呆摇头:“我…一点也不高兴。”
何冰冷哼一声,说道:“此间只得你我两个,你又何必装?”
江二叔的神情仍是呆呆的,只顾说道:“我…哪有装?你…”
何冰哼了一声,直站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这就走了。等休书写好,你再送到我家去。要是你懒怠来,便是遣人来送也未尝不可。我无所谓。”说罢就要走。
江二叔如梦初醒,忙从凳子上一把抱住她,说道:“求求你,不要走!”
有那么一瞬间,何冰的心突然就痛了起来,痛的地方软软的,几乎要为他留下,可是她知道二爷江信是个有过去的人,过去那个人总是横亘在他们中间,让他们永远无法坦诚相对。要是有个大活人在,她何冰可以撒泼、可以向公婆告状、甚至可以打她。可是那个人根本就是一个过去的影子,甚至连这个人是否还存活在世上都是一个未知数…
她斗得过任何人,唯独斗不过一个影子。七年了,人生还有多少个七年啊?这种日子实在是太苦了!
何冰不想过了,她真的累了。
所以,她将江二叔的手指一根根地掰了下来;她掰
下来,他又再抱紧,然后她再掰下来。如此反复数十次,江二叔终于开口了:“冰冰,听我的,别走,好么?”
何冰淡淡地问:“为什么?”